第十六卷 第九百零八章 神于天，圣于地，法天象地(6)

光是那张张开的血盆大口，直径就比休伯利安号还长。如果它出现在地球，能一口吞下沧海明珠塔。
铿惑化作的流光一个趔趄，险些从天上掉下来。他的身体自流光中显现，显然是无法继续维持御剑的姿态。
他必须尽快赶到酆都。
那里是风暴中心的风眼，是无尽深渊里最危险，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铿惑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掌纹。
掌纹越来越不清晰了，甚至连带着手掌都呈现出些微的虚幻感。
他强行把喉咙里涌出来的血吞了回去，他还不能停。
眼泪自他的眼角缓缓留下，于风中迅速风干。
他不想承认，他不想接受。
可自始至终，凯文的思路都错了。
铿惑没有告诉凯文真相，也没有告诉所有人真相。
那是他在直视从神胚胎时见到的真相。
……
【虚幻的不是无尽深渊，是他们。】
【他们为之奋斗至今的，不是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为之奋斗的……】
【是一个梦。】
【一个可有可无的，随时可以破碎的，梦。】
……

越是深入无尽深渊，现实感就愈发薄弱，梦境感逐渐增强。这不是因为他们在神明的梦里，而是他们正在渐渐醒来，就如同睡梦中的人逐渐意识到自己在梦里。
他们深入无尽深渊，不是离开了地球进入梦境。
而是从梦境中离开，前往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