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试炼】存在与灭亡(2)

进入冰期伏尔加河白天因为炮击和轰炸难以封冻，河面上都是大块的浮冰，顺着水流不断向下游飘去，现在刚刚入夜，这是一天中最轻松的时间，因为双方白天的作战已经消耗了大部分弹药，人员也大量受伤，需要补充和休养。而到了凌晨或天已拂晓时，经常会进行大规模行动甚至决战，老兵们在这个时候都会绷紧神经，他们的很多战友就死在了这黎明前的黑暗中。
这短暂的轻松时刻让叶格尔有机会拿出笔来，他准备写一封信，留下一些话和卡丽娜说。卡丽娜和他在一个村子长大，当德国的战线推进到童年熟悉的河岸时，焦土政策抹去了这个几百人的小村庄，他和卡丽娜还有村里的人一起被编入了军队，卡丽娜作为女兵被分配去参加医疗队，随后去了列宁格勒，而他参与了保卫莫斯科，如今调入斯大林格勒。分别近一年后的今天，卡丽娜成了他唯一的阵亡收信人。“听说列宁格勒的战斗并不十分激烈，村子里的一切，现在也只有她和我知道了。”叶格尔这样想着。
叶格尔把一个破损的柜子搬到墙角，坐在柜子墙角的夹缝中间，上面再盖上一条烂地毯，在如此残酷的黑夜里，一点异常的光亮都可能引来死亡。仔细检查了一遍后，叶格尔才点亮一个马灯，这马灯因为用的太久，内壁被劣质煤油熏得黑黢黢的，发出的光亮显得非常黯淡。破柜子上正好有一个凸起的钉子，叶格尔把马灯挂在上面，用弹药箱板子垫在大腿上，两张德军的宣传单被他正面粘在一起当做了信纸。

“卡丽娜，不知道你那里如何了，我猜你也在想念我和朋友们，现在我们的朋友们都已经去上帝那了，我并不为此感到巨大的遗憾，因为上帝那里没有战争和冲突，他们将在那得到幸福，将在那里享受我们向往的共产主义。
我不太想说太多有关战争的事，因为这是我在斯大林格勒和你在列宁格勒每天都经历的事，我想说的，我所担心的只有我们的家乡，那里的红莓花即将在春天盛开，卡丽娜！那溪流两岸生长的红莓花和你一样美丽。
今日的西北风正是从家乡而来的，在这样的冬天，我们曾经坐在温暖的屋子里喝着葡萄酒，在大雪花纷飞的林海雪原上滑雪，在坚实的河面滑冰，从冰洞捞出肥大的鲟鱼，背风坡积累的厚厚的积雪正可以把肉制品完美的保存。
春天，雪水从高山上流下来，冲刷着河床，樱花盛开，我们在农田劳作，开垦出新的沃土。夏日，夏风温柔，吹过树丛，我们追猎鹿，野猪和鸟群，在山涧河流沐浴。秋天我们吃已成熟的李子，梨，松果，葡萄与草莓，并用葡萄酿酒。
我们要让后人看到这一切，看到我们保卫的这美好的世界和更美好的未来。
现在，这一切只有你和我还记得，卡丽娜，请答应我，你要把这一切重建，让我们的亲友在每一个节日找到自己的家乡，让我们的后人知道我们付出和守护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