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回到今年初—年年岁岁(2)

十六，雪。
“下雪了，先生”，我一脸欣喜，先生的居所偏南方，并不常下雪，又恰逢今年除夕，因此我格外的欣喜，先生似乎也被这样的欣喜所感染，也笑笑，偏着头，去瞧我说的那雪，先生倒是不觉得新奇，大抵只是为了配合我，也故作新奇的站在院子里，雪零零碎碎的落在先生肩头，我觉得先生像是个这雪花的一片般美好珍贵。
“先生要同我一起守岁吗”，我托着杯子，里面是熬过的姜糖，满心希冀。先生把杯子接过去，我呼了呼被吹红的手，“好，一起守岁”，“去拿个汤婆子端着”，先生体贴的说。我为先生的关怀雀跃不已。跑过去端汤婆子，回来时还气喘吁吁的就听到先生说，“我平日对你严苛吗”，我不解先生的意思，“让你去端个汤婆子，怎的这么高兴”，我不好意思起来，扯了扯汤婆子上的带子，坐在先生身边，同他一起看雪。
十七，娶亲。
“听闻云先生要娶亲了”，我兴高采烈的抱着刚买的宣纸，听到路上的行人在议论一场婚约，有关先生的，有关李小姐的。我突然很想蜷起来舔舔爪子，但我忘了我不是狐狸，没有爪子，也没有家。

“回来啦”，先生看上去比平日高兴许多，见我回来便叫我过去。“先生要娶亲了”，我闷声说，“嗯，不好吗，就我们俩冷冷清清的，还能添点人气儿”。“挺好的”，我没有再说话，转头去做事。
十八 ，瘟疫。
夫人进门的第二天，全城突然爆发了瘟疫，人人惶惶不安，我也染上了，不过先生不知道。夫人说，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先生于是我就被安排在了一个远离先生的柴房里，所以我染病，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疫病来的凶猛，我开始糊涂，总是觉得自己是只狐狸，可我分明是个人的样子，他们说我中了邪，是疫病的来源。我不愿意相信，我想听听他的想法，可我再也没能等到先生来看我，我似乎停在了那一年。
十八，狐狸。
我最近开始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