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祺】虚花落（柒）(2)

金家班没演过十五花洞，只在金子秋盛年时，一众弟子演过八五花洞，后来人少了些，又变成了四五花洞。今年也是四五花洞，马嘉祺、宋亚轩和另外两个同辈弟子演潘金莲，另有四个小花脸武大郎。
时值隆冬，天气严寒，彤云密布，室内也多有几分冷。马嘉祺的位置靠窗，比别处更冷些，正在勒头，双手却冻得有些使不上劲。宋亚轩凑过来，碰了一下他的手，竟然冷的他下意识锁了手。
“我来帮你勒吧。”宋亚轩接过带子，“你这身子骨本来就单薄，怎么偏偏喜欢在这种冷地方待着呢？”马嘉祺也不说什么，兀自撒了手，宋亚轩便忍不住絮叨起来：“往年的冬天也是你穿的最少，大冬天还用冷水洗脸，一群人在屋子里，离火盆最远的也是你，冻伤了手和脚还好说，若是感了风寒，那要多遭罪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也是冬天，你就穿了一件薄棉袄，迎着风站在井栏上……”宋亚轩正说着，马嘉祺突然开了口，声音也不大，似乎并不想打断宋亚轩，而是简单的独自呢喃，可宋亚轩却是是停下来侧耳细听了，马嘉祺说的是“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是习惯了呢？宋亚轩张张嘴想要追问，但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颤抖，最终也没开口，反倒是马嘉祺自顾自说起来了：“冷一点，脑子就清晰一点。人活几十年，还是多清醒些好。”
外面的急急风早拉起来了，今天张真源格外卖力，满场的人都在叫“好弦儿”，大家也都收拾停当，一场大戏这才开始。

“这要从何说起……”
那笃在楼上看着，带着笑点头，对身边的金麟府说：“这些孩子都不错，未来都是要有作为的。”金麟府也笑着点头：“那就接您吉言了。”那笃笑着，嘴角却慢慢降下来：“玉露他……”金麟府这是也僵了笑容，侧目看他：“玉露啊，他说是有事出去了，也不知道事办完了没有，现在还不回来。对了。你……”金麟府还欲说些别的，那笃却忍不住坐直身子打断了他：“他这几年过得还好吧？”金麟府呵呵笑了两声，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沉吟半晌又放下来：“挺好的，这不是收了入室弟子，就是那个宋亚轩，唱得不错吧？”那笃也觉出自己有些失态，向后靠了靠：“挺好的，他唱的《玉堂春》很有玉露当年的风采。”金麟府这才又端起杯来喝了一口：“你听过他唱的戏？”这会变成那笃不解了：“你不了解他们的事吗？他们唱戏，我也听了十多回了。”金麟府摆摆手：“这些事我早就不管了，现在我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人。
”那笃叹口气：“这……”金麟府却站起了身：“别说这些了，今年比往年冷些，我去叫他们给火盆添些炭。”
那火盆里的火并不旺，不过灰里掩着一点红。楼下虽然并没有火盆，但胜在人多，况且他们有是叫好，又是互相挤着，反而比楼上暖和了。
如此冷清而热闹的封箱了，金家班迎来了难得的清闲。原本应该安生些的，可惜夏七巧的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重了些。医生说是她不注意，又是在冬天，不知道在哪里又着了凉。夏七巧自然不认，自说自己注意的很，一定是庸医误人，要和他算账，找他赔钱。金麟府无奈，最后换了一位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