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eautiful World（麦哲伦）(5)

“听话麦哲伦。”缪尔赛思捂着脑壳：“你知道有些玩笑我们没法开。”
但麦哲伦可没有开玩笑。她眯起双眼，玻璃上投射出的道路前方天空依旧蔚蓝，大地也如往日般平静，只是地面的雪花被吹起漂浮，可这再常见不过。一望无际的冰原，稀缺的参照物，仅有用数字来表示她和目的地间的距离。
她脚仍踩着油门，毫无停车的意思。
“缪缪，让我再开一会，我发誓只要天色大变，或者见到风暴一隅，我就对着风向停车，插入风钉在车内安稳等待风暴过去。”
“胡闹！”缪尔赛思猛拍桌子，新倒的咖啡就此泄出，见麦哲伦毅然决然不可劝阻的神情，她懊悔自己为何没坚持申请对雪地车的远程控制权。“我现在就去找高层，怎能再让你疯下去。”她恼怒地说。
“缪缪？缪缪？”麦哲伦冲着无人机呼喊，得到的回应却是仓促的脚步声和一片杂音。
事已至此能开多近就开多近吧，与其等待风暴不如缩短和冰原中心的距离——麦哲伦是这么想的。
麦哲伦势要成为第一个站在冰原中心的人，她热爱这片土地，也要为此证明她的热爱足以使她有所成就。她踩紧油门开始提速，撞碎在车窗上浮现的一张张，满是讥讽的脸。

天色渐变，先是一滴黑色颜料混入搅拌，云层变得深厚，蓝色也被污染，风起，地面积雪胡乱飞舞；随后麦哲伦看见在远方天际，漆黑的‘触须’一点点吞噬天空向她这里蔓延，地平线浮现接天连地似雾的‘帷幕’，积雪被吹拂得更加厉害，犹如白色海浪向疾驰的雪地车打来，使得车窗震颤，麦哲伦分不清是因雪花还是狂风。
鹅毛飘雪将麦哲伦包裹，她宛如置身于烟雾中分不清南北，仅能凭借车窗上的引导继续前进。
“还能再开一会，二十分钟，哪怕十分钟都行。”麦哲伦对自己说。
她不顾‘触须’已侵染大半个晴空，天色转为黄昏再彻底黯淡化为黑夜，那‘帷幕’与她拉近距离，麦哲伦才发现这哪是‘帷幕’，而是如同白色铁骑铺展在冰原大地，向着两侧延伸无边无际呐喊冲锋的冰雪风暴！
雪花彻底把麦哲伦车窗模糊，直到风暴彻底逼近，麦哲伦才心生胆怯。与其说它是风暴，不如说它是一面高墙，撕扯着天空与大地平直推来，压缩人们的生存空间。
雪地车旁的风也狂暴起，回应并附和着风暴的召唤，夹杂冰晶噼“噼里啪啦”敲在车外壳，麦哲伦有所惊慌，风暴的“巨口”已然张开要把她吃掉，嘈杂的响动在她耳畔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