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迟到（七）(2)

电话那头的男人强装正常的语气，告知了抢救的情况和具体的地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闯灯了还是压线了，木讷着把车开到了医院。抢救室的门口聚了一堆人，婶子坐在椅子上哗哗流着泪，围着几个师兄弟安慰。张叔在一旁踱来踱去，姐夫也只是安静的端坐在远处，角落里还有掩面哭泣的几个包括九郎在内的老爷们儿。
“姐夫。”她走到郭老师面前，呜咽的唤了一声。
“涵儿呀，你来了。”他慢慢抬起头来，眼眶通红，脸颊上的泪痕过分的明显。
“磊子怎么样？严不严重？哪儿摔坏了？”她蹲到姐夫面前，期待着磊子平安的消息。只是门口这样的场景，怎么会平安？
“我俩昨晚上还一起吃的饭，这个傻小子，喝多了送什么人呀？都怪我，都半夜了，还让他去参加什么酒局。都是我的错，为嘛不拦他？都是我的错。”沈涵坐在郭老师旁边，后脑抵在墙上，一片慌乱，浑身冷透，颤抖着自然自语。

沈涵陷入了无尽的懊悔之中，若不是自己犯了瘾，紧着让磊子把自己送回家，又一股脑想着支他走，能多想想当时的情况。才不会放他半夜还出去应承酒局。坐在姐夫的身边，一分一秒的挨着。到了中午，下午场有演出的师兄弟抹着眼泪离开。北京的人也陆续到了，抢救室门口又换了一批人低声抽泣，九郎扶着大哥又是一通泣不成声。
捏着烟盒上了天台，洋灰抹的四周反射着太阳的灼热，可她竟觉得周身冰凉，丝毫感受不到温暖。慌忙把烟塞进嘴里，维持身体和精神的清醒。两支烟过去，母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沈涵犹豫了半响还是接起。
母亲慌乱的询问，左也担心，右也担心。她知道沈涵和张云雷的关系好，毕竟是一同长大。尽量忍着语气，最后也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父亲在一旁宽慰。反复问了多次，非要从天津过来一趟。沈涵强装镇定的劝解，终于按下了母亲来回折腾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