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4)

她的家庭原本很美满。但她从未想过，这美满，仅仅存在于她的眼中。
不知何时，爸爸和妈妈的关系开始变差起来。爸爸总是无理由的责怪妈妈，而妈妈也总是开着大嗓门顶回去。
她一直觉得只是偶然，但最终，一切还是改变了。
她不知道“外遇”这个词对爸爸刺激有多大。她只知道，当邻居和爸爸说了这个词后，爸爸摔碎了他最爱的茶杯。
之后，爸爸开始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就开始打妈妈。她每次都只能躲在房间里，听着妈妈的惨叫颤抖。
最终，妈妈在一个早上消失了。
爸爸还是喝着酒，每天喝到不省人事。
她想劝爸爸戒酒，但她失败了。而且爸爸在醉与醒之间，慢慢奇怪了起来。
“我知道了。”爸爸那天这么说，“你也是他的私生子!”
爸爸打了她。
也许给爸爸打一次，他就会变回来吧。她想。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爸爸找到了新的泄愤对象。她被关在了房间里，锁上窗户，不允许离开半步。而爸爸每次要打她的时候，都会把窗户上的帘子给拉上。

甚至有时把帘子拉上后，他还会做比殴打更可怕的事情。
她想向邻居求救，但发现邻居对此无动于衷。毕竟帘子后面，属于家事。
每个夜晚，她只能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尽量不去影响伤口来让自己落入梦乡。至少在梦里，她还能有个充满繁星的夜晚。
最终，她无法忍受了。在偷到了爸爸的钥匙后，她逃了出来。
小女孩说完这一切，放声大哭。巡警半响说不出话，他脱下外衣，披到女孩身上。然后抬头看着灯塔上的夜幕，夜幕黑得深邃。究竟灯塔上的天空是黑夜，还是帘子背后的世界是黑夜呢？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止住了抽泣。“叔叔。”她问，“你会抓我吗？”
巡警一愣，笑道：“因为你偷了钥匙？这不会的。我们不会抓你的。”
“那你们要抓爸爸吗？”她抬起头问。
“这当然会。”
“我以为你们只抓巡逻时看到的坏人。”她说。
“不，帘子后的坏人我们也会抓的。”巡警把手搭在了小女孩的肩上，“因为我们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