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与灵魂（下）(3)

他想像以前那样扯起一个太宰治常用笑容，电话那边的中原中也还在得意洋洋的猜他现在的动作。
“你现在是对着我家玻璃窗练习你平常那种看了就想挨揍的笑容吧？不想笑就别笑，不然对门邻居看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中也弹弹烟灰，声音里是遮掩不住的笑意。“我的床就借给你这一次啊，明早就给我收拾垃圾滚蛋。”
“好了，太宰治。”中也柔和了音色，他不介意给自己的前搭档一个好一点的脸色。“晚安。”
“……”太宰治张了张嘴，听着电话对面传来的忙音，“晚安，中也。”
说来也是可笑，那个大名鼎鼎的太宰治，居然也有被噩梦惊扰的睡不着的一天。
梦里是老鼠尖锐而嚣张的笑声，橘色头发的看不清脸的人躺在血泊里，所有人都在大步的迈向死亡的深渊。
梦里有无数人对他说话。
“再不醒就来不及了。”
“醒醒。”
“快点醒来吧。”
可他明明是清醒的。
太宰治拒绝思考这个噩梦的来源，他躲在中原中也的被子里，小矮人的气味包裹着他。
梦里人造的神明将他用力抱住，身上的血液沾染了一身。

“喂，太宰。”他逐渐在太宰面前化为黑红色的粒子，钴蓝的眸子仍旧是他最熟悉的样子，带着嚣张肆意的笑容，明媚阳光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黑夜之中行走的刽子手。“■■■■。”
“我不在你就这副鬼样子啊？”被子被人掀开，中原中也还带着一身硝烟和鲜血混杂的味道。“怂的不敢睡觉的青花鱼？这可比你挂墙上好看多了。”
“……中也？”太宰眨眨眼睛，明明刚刚还在国外和他聊天的中也居然现在就在他的面前。
“是我。”中也开始摘下身上零七八碎的武器和饰品。“你撬了我家的锁还不允许我回来看看我家少了什么？”
“你不应该出现的。”太宰摊平了自己，被自己屏蔽了的记忆翻涌，他说话又轻又缓。“……你不该出现的。”
外面的世界缓缓崩塌。
黑发的神明逐渐苏醒。
•后记•
我以我的灵魂为碑，身体为墓。用所有的代价，来换取你还能再次苏醒在我的梦里。
我用仅属于我自己的我来制作祭奠你的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