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

“你听说了嘛！前几天有个退役的士兵杀了两个人。”
“是啊，听说现场血肉迷糊的。挺可怕的。”
“听说是什么旧事的私人恩怨，这人呐，可真记仇。”
“... ...”
客栈里这样的风言风语在大堂里此起彼伏。
而唯一没有说话的，则是一位斯拉夫面孔的老人。
老人是最近才搬到这边的，他每天都会在晚上九点左右来客栈里坐一坐，点一杯伏特加，然后看着眼前的人。时而露出笑容，时而皱着眉头。今天是老人来这里大概一个月的时间。每次我总想跟他聊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恰好今天有朋友寄放了一台手风琴在我这里。我便拿了出来，开始演奏起《喀秋莎》。随着音乐响起，老人开始看着我露出了微笑，然后随着旋律开始唱了起来。
而一曲作罢，他终于开口了：“孩子，手风琴不错，没想到你们这个年纪的人，也有会这首歌的。”老人流利的中文让我大吃一惊。
“哪里，自己瞎学的曲子而已，不过，苏联的歌曲，真的很棒啊！”
“是啊，苏联的音乐，苏联…真的很棒啊。”
“老先生怎么会来中国呢？”
“因为我想在这里找到我祖国的影子。”
然后，老先生说出了他的回忆…
有句话是：老兵不死，只会凋零。但，老兵什么时候会凋零呢？大约是在发现自己守护的一切都没有意义的时候吧。那时候，天知道老兵会变成什么，我就是那样。49岁那年的圣诞节后，带着我以前的士兵成建制成建制的变成了流氓、土匪、混混。那时候，国际社会对我们闻风丧胆，称我们为俄罗斯黑帮。可是，我们只会打仗，我们要听从命令的莫斯科，在那个时候，已经变成了什么样了？我在西伯利亚的林场里看到镰刀锤子旗帜降下来的时候我心里只想着那一面那群孩子守护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