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相忆·一世守》〈肖战水仙〉〔魏无羡×北堂墨染〕【第九章】(9)

其实，他说这话也只是在安慰自己，他不愿意接受恩师即将离去的现实。只见老太傅长长叹了口气，慢慢摇头，略显艰难地说道:“罢了....有一件事，老臣......老臣一直瞒着你...圣上不让说...其实，当年一干不肯接受东岳任用的前朝旧臣，并.....并未被圣上所杀...”
“您说什么!”
魏无羡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万分震惊，“可当年那些不愿投降的旧臣，全在一夜间了无音信，就连母妃也说，他们是被父皇秘密处死的呀!”
而老太傅眼神悲恸地摇摇头，“...圣上差人将他们全部押解到江南，名为处死，实际是让他们在此隐姓埋名，各自为生。”
魏无羡虽不愿怀疑自己的母亲，但老太傅是他为数不多信任的人之一，他也信了老太傅所说的话，只不过眉头紧蹙，脸上依旧写满了惊诧和迷茫。他又回想起了在迷烟谷，郑筠说过的话。
认知里的外公仁慈善良，实则昏庸无度。认知里的父皇暴虐狠厉，实则宽厚和善。如今的朝廷，是圣明当道，而他要复的国，则是陷百姓于战乱困苦的朝运。既然如此，那这个国复不复又有何意义呢?
从京都一路走到辽东，再从辽东走到江南。一路上，百姓安居乐业，一旦他再次挑起动乱，那这来之不易的祥和将再一次被阴霾覆盖。到时候，他会是复国的功臣吗?还是会成为百姓口中的罪人?

魏无羡真的迷茫了，原本一颗坚定要复国的心也逐渐动摇。还待不及他理清思路，只见老太傅头一歪，一滴老泪滑落脸庞，已然断了气。
“父亲”
“老爷”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哭喊之声瞬间充斥着整个大院。北堂墨染走到魏无羡身边，将对方轻轻搂过咽了泪，低声说道:“羡羡，节哀。”
而魏无羡早已泪流满面，伏在北堂墨染的怀里，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却仍低低地叫着“恩师”。
“羡羡，别伤心了，从今往后，我护着你。”
斯人已逝，魏无羡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北堂墨染能看出来，魏无羡对于老太傅是极为不舍的，在听到前朝的一干旧臣并未被圣上所杀，他脸上的挣扎和欣慰是并存的。
北堂墨染和魏无羡在江南多待了七天，直到老太傅头七过后，他们才动身回京都。先前成功招揽辽东王的喜悦不复存在，一路上，魏无羡半句话都不说，整个人沉默忧郁，看得北堂墨染很是忧心。
“羡羡，老太傅是安然而去的，你这般伤心，不是倒让故去的老太傅担忧吗?”魏无羡骑在马上，视线看着远方，却不知道定焦在何处。只见他轻呵一声，道:“道理我懂，我会爱惜自己的，你放心。”嘴上虽这么说着，脸上却依旧愁云满面，一点不见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