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话(2)

跨过缓步台，透过金属台阶的间隙，我看到那舱门仅是有些扭曲。
又经过三百六十度，下方那道门传来第二次爆炸。
这时我已经没精力去留意那扇门了，积攒的紧张和压抑一下子爆发出来，小腿肌肉的僵硬与酸痛突然发作，双腿如注铅般沉重。
我已经一步也走不动了，只好抓住栏杆支住身体。
大口呼吸着，无力地抬手理了理视野两侧的发丝。哈，看电视剧时恼火别人关键时刻掉链子，结果在现实中轮到自己了还不一样？我自嘲地勾了下嘴角。
似乎是没见到我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上方平台的大叔又折返回来，三步并两步地跑了下来，贴近我耳边说：“还有力气吗？”
见我摇头，他伸手环过我，搭在我的肩膀，弯下腰，左臂拦在我的两膝后，作势要将我抱起。
然而，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停下动作，将我身体压低，竖起食指作噤声状，看向平台下方，我也跟着慢慢探头。
这次，接着火光和自动亮起的应急照明，我第一次完整地目睹了那东西的全貌：一条鱼，一条像是在生产线上制造的机械鱼！
由于视角居高临下，我完整地补全了记忆中那红眼怪物的形象：它通体深色（光线不足看不太清），较为低矮，长度约5、6米的样子，看宽度估计刚好能挤过舱门；头部、身体侧面有明显的棱角，从不同区域的轮廓来看像是安装有块状钢板；背上，很违和地装有一堆机械，其中长长的应该是武器，偏后位置有像输送设备一样的装置，某些部位露出金黄的弹壳；剩下的就是叠在一起的机械，我看不出来是什么，构成这些机械的金属也都是深色的，而且表面似乎做了哑光处理；它应该没有背鳍，也看不出来胸鳍在哪儿，尾鳍一直僵硬地竖着，随移动稍有摇摆，那侧边起支撑作用的两个金属结构……好像就是腹鳍；一对浅色的如同触手一般的结构从身侧下方伸出，触向前方，拖着它的身体向前滑动，单从滑动无声这点来看，它身底应该没包裹金属板，或者是声音太小，我现在听不到。

这“怪鱼”“走走停停”，不时转动比例有些滑稽的脑袋左右观察。
我和大叔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屏息凝神，观察着它，直到它从我们脚下的楼梯口经过，消失在凌乱的货区。
我们松了一口气，顺势坐下，深呼吸以平复紧张情绪。
大叔刚叼上烟，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又讪讪地将烟收回了烟盒。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他笑了笑问道：“你之前没见过那东西吧？”
这是个很白痴的问题，但是……抱歉！我见过，还很近，而且几乎差点儿就负距离了……虽然是在梦里。
“我猜全世界都没几个人看到过这扯淡玩意儿，除了我们，哈哈……”大叔看样子像是在释放压力，但笑容随即僵住并快速被严肃取代。
嗯？什么声音？
他脸色一变，将我一起扑倒：“趴下！”
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将下方甲板彻底变为一个不可回收垃圾焚烧区，那些仅剩的货物就是处理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