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九百零四章 弟子季忍冬，请入酆都(5)

“这两边好像写着字，”德莉莎忽然叫了起来，“你们看墙上。”
幽兰黛尔离墙最近，很快便注意到了那些刻在墙上的神州文字：“江海平安双拳打，山河社稷一肩挑……”
“这里也有。”另一侧的八重樱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墙壁，“铿锵八百赴国难，备马扬鞭出蜀川……”
“是绝命诗。”铿惑忽然出声，打断了她们的诵读。
“绝命诗？谁写的？”德莉莎愣了一下。
“你们刚才已经见过了。”铿惑轻声说着，“外面那些石碑上名字的主人，是他们写的。”
“他们……”德莉莎迟疑了一下。
铿惑似乎不愿意提这件事：“他们去死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幽兰黛尔忍不住问道，“这里不是新发现的……”
“它在五千年前就存在。”铿惑看向凯文，“这里是杀死了苍玄和丹朱的那场天缺……留下的痕迹。”
听到那两个名字，凯文的脸色忽然间变得很差。
“距今九十多年前，苍玄与丹朱的封印效力消退，【天缺】即将再次打开。神州的方士……崩坏猎人们从这里进入天缺，重新封印了它。”
德莉莎忽然想到了什么：“所以神州才……”
铿惑低着头，继续向前走去：“走吧，我们的的路还很长。”

连德莉莎都能发现墙上的绝命诗，拥有天眼的铿惑又怎么会没发现呢。
他只是不想说。
那些写下这些诗的人，绝不是为了让人诵读它们而写的。
这些诗，是他们为自己而写的。他们希望的是后来者能够义无反顾，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而不是站在这里读诗。
如果可以，他很想站在这里给他们读一读上面的诗，讲一讲那都是什么意思。
也许以后他有机会，但现在不行。
这场战争尚未结束，他没有余裕缅怀他们。
就像神之键阁中死去的那些人一样，大多都已经尸骨无存。
叫作李菁的精神矍铄的小老头死了，铿惑甚至没来得及收殓他的尸体。
不是他不想，而是如果在这个地方停下脚步，他就会被身后紧紧追着的悲伤缠住。
如果被过去所纠缠，那还怎么向前走？不是谁都是玄幻小说的主角，哪怕背负天渊手托原始帝城一样无敌于天下。
在前进的道路上死去的人应该被记住，但在道路还没有被打通之前，必须要有人踩着前人的尸体向前。
“缅怀他们是留给后人的事，我们的事，是踩着他们踏出来的路继续向前。”
……
道路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铁铸大门，铁门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就连栓在上面的锁链都刻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