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之红事件(5)
还有另一个,他突然回想起来。另一个涂出来的方块,在他更衣室的墙壁上,就在他座位后面,对着他的脑后。不管什么时候坐在那他都应该看得到,但他没有。不止于此,在他酒店房间里也有一个。画在床头画上。是酒店员工涂的吗?何时,为何?为何只有他记得了?
那个病毒视频不是新东西。为什么他会觉得是新的?已经流传了好几月了。按他记得的话。永远。在他巡演时去过的每个会场,每座城市,在窗户和公告牌上,在小屋和阀空间,都有人涂过这些-门-
每个视频还有第二段。他现在记起来了。他消极地注视过,一次又一次,但从没看过。有东西穿了过来。一直以来都被过滤到了世界的后台,就在眼前,而他从来没看到,现在它就在这-
他患上了精神分裂。
不,情况不是这样。
有东西在试图干预他的思考方式。黑色的符号堵塞了他的心智。他无从驱赶。他没法想其他任何东西。
他回头看向来时的狭窄走廊。远端的黑暗也是一个黑色的直角矩形。他听到一群人从这个方向赶来的脚步声。不是在跑。就是轻快到足以赶上他地走着。
他得要逃出建筑。寻找帮助。找谁?
舞台门。
*
他绕得晕头转向总算回到了一楼。一路上没人拦,舞台门没人。他打开了门。
表演开始时夜幕已经降临。外面就是一条小路,在音乐厅建筑后方是亮黄灯的死胡同和卸货区,还有几辆没人的卡车。小路连着一条大路,堵满原地不动的车辆。某些车辆其实是出租车,但它们全都空无一人,大部分的车门都大打开着。巨大的黑色身影在街上走动,如此黑暗纤瘦,让Wheeler其实都没注意到它们。尖叫声传来,怪诞、恐怖的尖嚎,从许许多多的人口中传出, 从主干道上的某处传来。但这是他能去的唯一道路。
到处都是,他最后的一片理智说道。不仅是音乐厅。是所有人。
正当他朝着主干道摸进,有人,另一个被占据的前人类,从拐角探出头来,用奇怪的语言呼喊同伴,指着他。Wheeler原地停住。一瞬间,十七八个非人从大道上向他逼近。其中两个带着东西,是一动不动、全身破烂的人类-是一个正常的人类,Wheeler略带惊恐地发现,和他一样。受害者的厚重冬衣被撕开,内衣浸满鲜红。带着他的那个非人一看到Wheeler,便把这人猛地向街上扔到一边,他落在了车轮前。他落地时痛苦地一哼,脸朝下,等他停下来,便深呼一口气,吼出一道非人而饱受创伤的哭喊。但他没有试着再动弹。非人无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