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槐】小孩(14)
“屁股。左边的。”孑如实回答。
“取个证。”
他从椅子上起身,斜着脱下裤子,血液凝固,伤口已经结痂。房间里的吊灯白得刺眼,黎博利警员给他拍了一张照片,说:“提上吧。”
另一个黎博利问:“你用什么打的?”孑说:“管子。在书包里。”
警员拎起他两边背带长短不一的背包,眼神询问了一下,然后拉开,倒出几本包着书皮的书,反倒是水管最后一个才筛出来。他拾起那几本书,浏览书名:《调酒师入门》、《观星图鉴》、《无线电技术手册》、《Art of Meatball 肉丸的艺术》,其中还夹着几张超市打折券。他有些纳闷,调侃道:怎么看的书那么杂?
孑说:看着玩的。从这一点上讲,他已经犯了抗拒从严的错。这些没有一本是看着玩的。他做肉丸、帮邻居修收音机,需要时刻将知识谙熟于心。至于前两本,是他在二十四小时书店新买的。之前在高台与槐琥的交谈中,他越发感到了自己的浅陋。槐琥说了一种他闻所未闻的鸡尾酒,一颗他见所未见的恒星。它们分别是干马天尼与弧矢增二十二。他想要补充这方面的知识,以期待可以追上她的步伐,继续与她谈论宇宙和天空——至于人生,它没有什么意义。孑不坦白,是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可笑。他花了十八年尚未学会如何去爱,却妄想在一个晚上学会如何相配。警员没有在这上面太下功夫,而是没收了他的水管,问:他们怎么伤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