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别来无恙，你在心上（10）(3)

两个年幼的孩子，整日面对的只有严厉的叔父，严格的教导，常年不得与至亲见面，不能在父亲怀里打滚撒野，也不能抱着母亲依偎撒娇。
可分明他们什么也没做错。
蓝曦臣又道：“每月我们被允许和母亲见面一次，就在这座龙胆小筑。但见面的时候，父亲从不在场。忘机问过母亲为什么，母亲只是苦涩一笑，转而背过身去擦掉泪水。后来，忘机便再也不问了。”
“再后来，母亲不在了。”
魏无羡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蓝曦臣侧过身来，深色的眸子与魏无羡对视，道：“母亲去世时忘机才六岁，还不懂什么叫‘不在了’，不管别人怎么劝慰，叔父怎么斥责，他每月都继续到这里来，坐在廊下，等人给他开门。等后来大了一点，明白了母亲不会回来了，不会有人再开门，他还是会来。只是从那时开始，忘机变得越发沉默了。”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后来父亲带他去检查，医生说是患上了情绪感知障碍。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你很难想象，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每日的生活除了功课就是练琴，对其他事物没有任何兴趣，这就像是一潭吹不起波澜的池水，安静的可怕。这时我才突然意识到，忘机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其实不仅是没有笑，就连其他情绪也没有。不会生气，不会开心，甚至不会难过……”

魏无羡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慢慢垂下了头，让人看不清情绪。
他无法想象蓝忘机这些年是什么过的，他心疼这样的蓝忘机。
忽然，蓝曦臣淡淡一笑，道：“直到……他遇见了你。”
魏无羡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抬头望向蓝曦臣，惊讶道：“我？！”
蓝曦臣点点头，道：“你是他第一个主动提起的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忘机的情绪因为谁有了起伏，除了你。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在蓝忘机脸上看到其他情绪，多数是恼羞成怒，也偶有开心。还记得我说的那两只兔子吗？忘机真的很喜欢它们。”
魏无羡赧然一笑，道：“我……就是喜欢逗蓝湛，谁让他总是一副面瘫的样子，同学们都私下说他是蓝主任2.0。至于那两只兔子，我送给他的时候他看起来还不情愿呢。”
蓝曦臣浅然一笑，道：“可我怎么听忘机说，你说这兔子是捡到的，而且学校不能私自养宠物，才赠与忘机的。”
魏无羡一时卡了壳。
“所以说，你明白我和你说这些的用意了吗？”
魏无羡下意识摸了摸鼻子，道：“好像……懂了，又好像……更懵了。”
蓝曦臣道：“我父母的事其实给忘机带来了很深的影响，只是当初谁都没发现罢了。所以说，如果你喜欢忘机，要么直截了当告诉他要么慢慢让他明白。前者，即使忘机知道你喜欢他，他也不一定能意识到自己对你是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会轻易接受你。后者，可能会耗费你很多时间和精力，等忘机明白了，或许你也已经放弃了。忘机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这些他都能感受到，只不过对他触动不深也难以明白罢了。而且他情绪上的变化，除了我能解读几分，又还有谁能看出来呢？所以你说想追忘机是真的想清楚了吗？我只能说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