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梦(2)

可是在大雪夜什么也看不到，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穿透风雪传来，“让段某放下兵器，先问过我手中的老伙计吧！”接着是一阵“嗤嗤”的破空声，又听那声音暴喝到“无耻小贼，竟敢暗算，吃段某一刀！”紧接着就是兵器相交的金铁声传来，这般打了一会儿，只听一个尖锐短促的男声传来“点子扎手，快撤。”又听那粗犷的声音哈哈大笑一声，放声道“想走！先看看段某手中的刀同不同意吧！”
陈木心想，这大汉应该是个厉害人物，一个人打的一群对手逃跑不说，他竟还要追杀对手。稍过片刻，只听这粗犷声音从远方若有若无的传来，“今天……能……逃出五十里，……放你们一马。”陈木长舒一口气，心下一定，看来这大汉去追杀对面了，今夜可以不用担心了。只因他身体虚弱，庙里柴火又不多，他的食物也仅仅够一个人的，若是这恶汉也饿了怎么办。他仅仅是走到庙里便耗尽了力气，这大汉追逐厮杀一番想必更是筋疲力尽了。
陈木正想着这些，突觉身后有异。连忙转身去看，只见一团黑影正站在他背后。在他还没叫出声时，黑影已经开口了：“想不到这位小兄弟在此歇脚，能否让朋友也烤烤火取暖。”听声音正是刚才那去追人的恶汉，陈木心道“糟了，这恶汉不是去追人了吗，怎地如此快就来这破庙了。”又听这大汉谈吐有礼直似变了个人，还唤他作“小兄弟”，自他落魄以来，连路边的乞儿看他腿脚不方便也时常欺负他，“小兄弟”这个称呼已让他心起波澜，觉得自己仍是个人，仍是活着的，不由对这大汉恶感稍减。又想到刚才这大汉勇猛战斗，心内虽有不愿却更不愿招惹他，嘴上只好嗫嚅道：“老爷请自便吧。”

这大汉哈哈一笑，做到火堆旁，奇道：“小兄弟不是江湖中人吧，哪有用“老爷”称呼人的。”又对陈木叫道，“小兄弟不冷吗？”
陈木听这大汉发问，才觉得身上寒意阵阵，想必是刚才听打斗太过投入，暂时忘却了寒冷。也只好拖着伤腿靠向火堆，却不敢离那大汉太近。过得片刻，陈木觉得身体暖了，肚子又饿了，却不敢拿出吃的，只盼着这大汉精疲力尽了早点儿睡过去。
哪只这大汉却像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似的，陈木每每用眼角余光去看他，总是看到他在擦拭他的刀，看的陈木一阵悚然。
这两个人静静坐在火堆旁，各怀各的打算，各有各的心事。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庙外呜呜的北风呼啸声。
陈木又用余光去瞥大汉时，他已将刀插入鞘中，背在了背上。
这大汉嘿然一笑，道：“小兄弟一直看我做甚！”
陈木大窘，原来偷看时已经被发现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涨的满脸通红。
这大汉起身坐到了陈木身旁，笑道：“小兄弟现在可以好好看看段某了。”陈木心下暗恼，这大汉果真不是善类，如此咄咄逼人，他虽负伤在身，短短几个月内饱尝人间冷暖，却仍未改变心高气傲的本质，只是为了生存而隐藏了起来。此刻被这大汉一迫又给激发了出来，目光如利箭射向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