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宫】桑榆未晚·贰拾陆·江雨漠漠桂花湿(2)

说明一个问题，阿穆这些日子在上京监国，确实做得很好，并无怠政。满意点点头，认真瞧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许久没有勤政的大皇帝，一翻阅起来就沉迷进去，不知不觉天色已亮。
大致卯时三刻，阿秉冒了个头，优哉游哉地逛进来，朝厅上拱手一揖：“儿臣参见父皇，向父皇问安。”侧头看了看右下案几上的裴叔，脑袋埋进堆得高高的竹简中，不知是清是醒。他思虑要不要说说来干嘛，揣着手还没憋出来。
李承鄞抬手免了礼，开口道：“阿秉是来找朕练武的吧？”
“是。”阿秉摸摸鼻尖，认真点头：“父皇儿臣认为大清早打打杀杀实在不妥，古有华佗五禽戏，益气力，除百病。”
“可以啊，朕以为你在武当这几年，就学会看奇门八卦呢？”舒展着四肢，李承鄞放下手中奏表。跟着阿秉到院落中活动活动筋骨，练练那任力为之，以汗出为度的五禽戏。
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刚开始五禽戏中第一式虎戏，李承鄞站在阿秉背后，先看他全套打一遍，在跟着学一遍。阿秉呢，平时是个话唠子，搞起晨练来半天没句话。
沉闷许久，李承鄞推揉拳熟练了。他长引腰，侧脚仰天，双眼平视前方淡淡问了句：“阿秉，如果水路改道不畅通，一般有几个原因？”

“父皇，你是在和我谈公事么？”
“胡扯闲聊。”
“哦哦哦…”阿秉浑身僵了一下，至从他五年前火烧六部的光荣事迹发生后，父皇只要提及政事国事，在他看来准会出事。既然胡扯，心里瞬间轻松多了，闷声想了想认真道：“几个原因嘛，说不准。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依儿子见解大致就是，探官勘测不准确没挖对地方，一直塌陷…”
“你怎么知道是塌陷？”
“改水路不通，除了塌陷还有什么？难道是百姓赔付问题？还是水路途径几个村庄？”
阿秉眨眨眼感觉有些奇奇怪怪，非公非私的问题让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李承鄞一声摇摇头：“都不是，你在好好想。”
“塌陷？”
李承鄞点头
“为什么塌陷？”
李承鄞起手开始第二式鹿戏，瞟了一眼阿秉：“朕问你的为什么塌陷，怎么这问题又抛回来了？”
“父皇，我不知道啊。难不成还能因为风水问题么…”话到此处，阿秉惊讶的捂着嘴不敢乱说，据他所知能贴合今日父皇疑问的那条水路，且在他们附近的便是漕运。
由徽州偏北而上，徐州位置附近便有一个漕运码头。漕运一直以来是为官家所用，含有宫廷开销、百官俸禄、军饷支出和民食，而这些称为漕粮。连结黄河、淮河、长江三大水系，形成南北地界最重要的一条漕运通道，也是下至钱塘上至齐鲁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