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相忆·一世守》〈肖战水仙〉〔魏无羡×北堂墨染〕【第八章】(7)

北堂墨染料到如此，单凭受些皮肉之苦，还不能让魏无羡完全放下戒心。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此时，他不急不躁，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费力地撑起上半身，然后伸出手轻轻执过对方的右手。
魏无羡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抽回手，却不料右手竟被对方牢牢抓住。他转瞬，暗中流光暗涌，四目相撞，不免有些动容。北堂墨染深情款款的声音缓缓飘入耳中，醉人心曲。
“羡羡，你可还记得，十四岁那年，你同我说过的话。”
其间隔了若千年，何况北堂墨染并来明确指出是什么事情，他又说过了些什么，魏无羡自然毫无头绪，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继续说着。
“那一年立秋，我们相约去湖上泛舟。四周的翠绿岩壁将湖泊紧紧包围，湖水清澈可见鱼儿戏耍，那天有微风，轻轻吹拂着湖面，景致怡人。同行的人都心情大好，唯独你一人笑容难绽。”
原来是这件事。魏无羡恍惚记起来是有这么一回外出游玩，但在印象中，那日并没有发生什么稀奇的事，众人游湖泛舟，一边饮酒听曲，一边吟诗作对，太阳未下山便各自回家了，他实在想不出因何能让北堂墨染这般难忘那日?
“后来我问你因何不乐，你说，平常被拘束于宫廷之中，难得出来散心游玩，可泛舟之湖又被岩壁紧紧环绕，根本就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外一个牢笼里。还要带着一大群人，着实不自在。你说，自己平生所愿，便是寻得一处世外桃源，没有纷争没有高阁，与天地为伴，以日月为歌，足矣。”

说着说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着些许暗哑。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强忍着身上的痛处，将对方冰凉的双手握住捂在自己胸口处。魏无羡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热源从双手传来，心房一颤，转头凝视着那双漆黑如曜石的眼瞳，记忆恍然回到十年前的那个雪天。那个大男孩将冻得浑身僵硬的小男孩紧紧搂在怀里，说着:“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正如现在，他说:“我惟愿倾尽一生所有，全你所想。你不经意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头。”
他轻轻唤他羡羡，“从前我想不明白，内心挣扎，但现在我懂了。既然你想要，我便帮你得到。你的自由，与快乐，便是我今生唯一所求。”
北堂墨染一连说了许多话，句句说到魏无羡的心坎上。一般无法言语的暖流直冲心脉，将他所有的疑惑尽数冲毁。
良久之后，魏无羡站起身，看着北堂墨染说道:“我去交代一下，今晚便让江澄过来接你们。”
北堂墨染神情一凛，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惊讶。魏无羡无视掉他的表情，噪音轻和，语气却不容违抗，“如今的情形，你待在将军府不会好过。方才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对北堂家而言，就是他们权势的工具，你跟他们不是一条心了，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踢开。搬到端王府吧，也好静心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