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人言否】前世篇(5)

少年眼望着这一幕，垂下了眸，心中有艳羡，亦有真切的感伤。
哪怕再不舍，也要离开。
安放尸骸的洞里温度很低，他们又在洞口搬了不少石头堵着，应当是能够存放一阵了。
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出去。
深秋季节，空气潮湿，山谷的气温，很低。
山谷里寂静幽深，空无一人，沈念拽着少年的袖子，少年扶着沈念，缓缓摸索着，沿着溪水流向下行。
磕磕绊绊间，沈念摸到了少年冰凉的手。
少年像触电一般猛地把手收回。
“你……很冷？”
“还好。”
少年踌躇片刻，还是将手伸了过来，继续扶着沈念前行。
沈念却定住不动了，忽而伸手扯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搭在少年身上。
“披上吧，你穿得太薄了。”
“我不冷。”他强止住手上的哆嗦。
“深秋露水重，再冻下去，你就挨不住了。我穿得不单。”临行前，容颜就已为他穿好了厚衣裳。

少年这才止住还披风的手。
暮色中，两人寻了一处树林里的平坦地，架起了篝火。
少年下了河，抓了两条肥硕的鱼。两人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粒谷未食。
火光映得少年的眼眸澄澈如水，闪烁如星。
沈念看不到，瞳眸宛若一潭死水，毫无焦距，呆滞无神。
沈念感到迎面而来的暖意，是火焰燃烧的热意，可偏偏，眼前漆黑一片。
他怔怔地摸上了眼眶。
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吗？
少年见他的举动，张了张嘴，欲要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终归还是闭了嘴。
夜里，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白日里盎然的林子，此刻宛如一只野兽大张的巨口，阴森幽暗。
沈念和少年倚坐在树边，肩挨着肩，身上同披着那条披风，入睡了。
恍恍惚惚间，沈念闻见四面八方传来呼啸的风声，隐约还有咆哮声。
睁开眼想探个究竟，入目却仍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