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贾(2)

马厂长应邀到乙地交流经验，因中途堵车，赶到时已经误点。马厂长下车匆匆往会场进，却被挡住。门卫对老贾恭敬一揖说：您 先请。然后一把扯过马厂长问：这里正在开重要会议，你是什么人，要闯进去干什么？老贾慌忙上前解释：这位就是你们特别邀请的马厂长，我是他司机。
出过几次尴尬，虽然马厂长不说什么，老贾却心里上火，茶不思，饭不食，觉不寐。人一天天瘦下去，眼窝子黑如熊猫，总得想个法子啊！老贾心里不断嘀咕。忽一日，车坏检修，老贾收拾完毕，低头看到手上戴的污手套，两眼不由一亮，喜道：有了。
当晚，丙厂请客。马厂长、老贾和对方的厂长、厂办主任等同坐一桌。服务小姐端上一盘武昌鱼，按席宴规矩，这鱼头要对准贵宾， 以表明对贵宾的尊敬。众人说：小姐，你可是要看准了。小姐撒眼一圈，看住体肥脑壮的老贾。老贾不慌不忙抬起戴着污手套的左手置于桌上。机敏的小姐顿时领悟（其他丙厂人她都熟啊！）遂把鱼头对准了马厂长。众人大笑，夸小姐好眼力，一眼就看出哪位是贵宾。老贾神态自若，随大家一同欢乐。

后来逢同事再笑老贾体肥，老贾便自我解嘲道：心宽自然体胖。有猜到个中奥妙的同事问：你这左手为什么总戴着脏手套？老贾晃晃脏手套说：这只手有病，怕见光，见光就过敏，医生嘱咐过，一定要经常戴。到底什么病，还重点保护？同事紧追不放。老贾说：富贵病，得他妈的好好养着。
同事哈哈大笑，老贾也哈哈大笑，大家都笑得心照不宣。
只是左手那只不甚干净的手套，人们依然很少见老贾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