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之死(3)
啪嗒,啪嗒...
“等我拿些涂料回来,筑一个高高的院墙,把墙漆成淡黄色,孩子喜欢,再把屋顶也涂个颜色”
“还得修个厕所,等以后攒上钱,再盖两间南房,一间小房”
那天阳光很好,透过树梢投下斑驳,她眯着眼,带着笑。
啪嗒,啪嗒,啪嗒...
哧-铁锹尖没入土地
“弟兄,排水渠从哪开始挖,他妈的散酒不能多喝,犯迷糊。”
【伍】
想象填补了细节,但每当想起父亲谈起的,在他感到失望的时候,那个男人带着工具,冒着雨,吭哧吭哧的挖好排水渠的场景时,我总能闻到雨和一丝酒味。
这是十多年前的故事。
再后来,我们因为拆迁搬离了那片土地,他也是。
从断断续续的消息中得知,酒一直伴随着他,醉酒摊倒在大街上,醉酒滋事被警察拘留,醉酒坏了身体,走路一步三晃首,丧失了劳动能力,靠着低保维生,醉酒殴打妻子孩子,子散妻离。
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不是一个好公民。只是个入了歧途,无法回头的人。
漫长的十年回迁工程,听说他住上了百余平的房子,靠着路边,敞亮,六楼,视野开阔。
时间加上酒精作用,六十岁的他,看起来有些瞒报年龄的意思。我再也没见过他,但听邻居阿姨们闲谈时,说看他晃着脑袋,摇着身体在小区里散步,酒气逼人,颓废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