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苗寨,把大山的记忆带上飞船 | 科幻小说(17)
“什么问题?”
“一切万物有史以来?我们有8192人,才这点人。精挑细选成为地球上的文化、种族、民族的代表。他们尽可能地用到最多的变量,才能达到这个数字。他们盯着遗传学的变量;他们强调文化,根据你的语言是否被划分为独立语言而非方言作出判断,之后你在文化上也被区分。可是,每个人如何作出这样的选择?我们又该如何背负起这一切?一切万物有史以来?我该如何代表这整个文化?只有我。一个人不够;一个人不是一个文化。
“没人说过你得独自背负一切。”
“可还有谁会?”牛艺说。
景送她回外婆家的路上,她告诉景,她的脑海里生成不了画面。“我不可以随身带任何东西,”她说,“只有活物可以通过‘底光’。VAST本身就是一个活的大型实体,虽然我也不太懂。”
“一样都不可以?”景说。从他的眼里,她能看见自己印象里他一贯有的好奇心苏醒了。
“不可以,”牛艺说,红晕飞上双颊,“我会失去头发,失去眉毛。还有皮肤的表层。只剩下我。”她的下巴微微颤动。
“你知道‘古枫歌’[6]吗?”景问道。
[6]苗族古歌又称“苗族史诗”,由金银歌、古枫歌、蝴蝶歌、洪水滔天和溯河西迁5大部分组成,共1.5万余行。《古枫歌》包括种子之屋、寻找树种、犁耙大地、撒播种子、砍伐古枫,讲的是人类的起源。
“知道。”
“古岩厌烦了人们在它身上捶打苎麻制造纸张,便吞掉了所有的纸和书。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文字书写的传统。”景说。
牛艺不知他为何要引述古枫歌,但不晓得什么缘故,她好受了很多。
“你不必在脑袋里或是别的地方记下文字和画面。你知道这歌,这诗,”景说着,手向下探去,握住了她的手,“你带着它们,它们也会带着你。”
婉达
“所有这些结构让我想起一种声调语言,同一个字词可以表达不同的事物。”莉亚·杰特博士叹了口气。她的黑发没有扎起,看上去比婉达以前见到的更憔悴,无论是她的外表还是她的态度。除了近来成都和波士顿的团队有了些突破性进展外,他们所有人都因尚未解开之谜而备受煎熬。“比如汉语中的Ma,可以是妈、麻、马、骂。或者可以放在句子结尾成为疑问句。”莉亚揉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