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南(十壳)(6)
两个舞台的反响巨大,壳的作品被称为当代最伟大的艺术,他上台领了几个奖,说了些心里背过无数遍的话,在闪光灯和镜头前笑的无懈可击。他不是没有思考过十辰于的不解,人应该有大爱吗?是不是要先把自我的感情降到最低,才能无所牵挂的心系天下?壳觉得自己渺小极了,然而在面对恢宏震撼的音乐和舞蹈时,他又会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跟随泣血的高歌流泪、欢笑。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人,飒。在创作的时候,他给了我很多的灵感和支持,我们一起旅行,一起体悟生命,希望大家能够祝福我们,共同期待下一次的舞台。”
壳搂着飒的腰站在媒体面前接受着采访。许多话都埋藏在对过往的只字不提里,一语勾销也可以如此容易,灵魂的潮汐已经过去,至于余生,就用微弱的是非观去做选择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起伏了,不是吗。
算了吧。
过几个月,他想去山上看看月,去森林看看雪。
两年后,城南的街角开了一家咖啡厅,装潢古色古香,还养了很多猫。据说店老板是从欧洲回来的,做的一手好咖啡,刚开张就生意火爆,人们排半个小时的队只为看一眼神秘的老板和品尝一番精湛的手艺。
那天壳恰巧路过,听见店里放的歌是马頔的《南山南》。那声音说不上多苦涩,更多是悲伤的余韵,正如歌词里唱的一样,他们穷极一生也做不完一场梦。梦的边缘是一片荒芜,即使眼泪流尽,也开不出花朵。
艳阳天里大雪纷飞,寒夜里四季如春,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他的心里也再装不下一个家,只能做一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这大概就是他们的故事。头破血流,覆水难收,可这明明不是他们的本意。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壳看见他身边站着的夫人,挺着孕肚笑得温柔,手上戴着生死与共的戒指。爱人,猫咪,孩子,家庭,这样的画面,他也曾幻想过,一年前十辰于邀请他去参加与火小姐的婚礼,但他没有去,只是很平常的在剧院泡了一整天,又很平常的喝了点酒,再抱着飒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