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根(5)

“他妈的，养的比狗都不如。”陌生男人解开了刘尔身上的锁链，仔细看了看他脖子上和脚上磨出来的疤痕，“妈的，掉价，操！”他一脚踢翻了床边的桌子，然后他又
被送进了山里。
卖他的人告诉他，“你爹妈犯事了，抓了...'”
“他们不是我爸妈。”
人贩子愣了一秒，“他们怕你饿死，托人给你找了个下家，你就知足吧。”
这次把他买来的是两个看起来有五十六岁的老夫妇。
“老两口心眼不错，你就好好呆在这吧。”
“那他们为什么要买人？”
“买你来是为给自己养老送终的，你就算想跑，也跑不了，没跑出去，就得累死，山里没有交通工具，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人贩子往地上啐了一口痰，吸溜着鼻子，在一边点钱，“赶紧过去，别让老子打你，你瞅瞅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的造了孽了，上家给打成这样。”人贩子见刘尔还杵着没动，踢了一脚。
老两口拉着他，赶忙进了屋子。
“我要读书!”刘尔进村的时候，发现村里有学校，只是没几个人去，但他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嘿，你他妈的。”人贩子冲上来给了他一个嘴巴，“你小子老实点，别他妈给整些有得没得。”
老人从房间里拿了套干净的衣裳，递给刘尔，刘尔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身后是广阔的天地，想起被关在小黑屋的日子，忍不住哭了出来。
刘尔想逃，可他不知道往哪逃，他被打怕了，怕被这里的刁蛮人打死，他还不想死，他想回家，回到他一开始生活的地方。
刘尔试过写信，可总也没回。后来长大他才知道，关于的信，根本没有出过这个村，无论他做什么，背后总有人在盯着他。他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不在与人交流，就像把他买来的那对夫妇一样。尽管他们对他还不错。可他还是恨，恨这个困着他的穷乡僻壤，他甚至不想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直到这两个老人人快要死的时候，他们递给他一封信，这是一封工作介绍信。他终于逃离了这个地方，二十年，整整二十年。
刘尔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离开这个地方了，可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他有点留恋这个地方，这二十年，他过得很平淡，或许吧，他在心底感叹到，人就是那么复杂，临走前他到两个老人的坟前给他们磕了个头，就当是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