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阶试炼】我的朋友小怪兽(3)

叶子现在总是低着头走过，多久没进去了？她也不记得。今天也不例外。但是那公园传出来的声音还是让叶子无法欺骗自己，今天是合唱团的活动日吧。叶子控制不住地停下了脚步，在栏杆旁边，在绿色的灌丛边探着头。
“ 且听风吟，在茂密森林，用春的节拍宣告它来临。指尖轻轻，触碰到微风，严冬就缓缓消散在其中……”是那首她最喜欢的《四季的问候》。叶子怔怔听，嗓子自己挣扎着发出气音，直到指挥老师发现了她，才恍若大梦初醒——她又像以前一样低着头离开了。
“叶子——”是谁在叫她？是她心里的不甘，是她害怕的根源，还只是那个曾经那样喜爱她的老师的呼唤？
进到教室，第一道铃声已经响过。不过没人注意到她的迟到，除了老师。“叶子，你来背一背昨天教的古诗好不好？”陈老师温柔地说。叶子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她会这首诗，爸爸早就教过她，可她背不出来了，当她要发声时，就有一团棉花堵在嗓子里。
叶子想大叫，但是她不能。
会吓到别人吧。
老师妥协了 。叶子打开语文课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发呆。“老师问你问题，你要回答呀……”她想起小怪兽说的话。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她曾经是那样快乐地昂着头，像一只小黄鹂鸟，用最清脆的声音说话，用最动听的歌喉歌颂每一天，最终却选择当一个自欺欺人的“小哑巴”。是从爸妈分开的那一天吗？她再也没看到过爸爸，妈妈也因为忙于工作而在她日常生活中慢慢失去了大半比重。他们那天对她说了无数个“我们是为你好”，叶子不明白，为什么大人总爱自说自话，自圆其说。但是这开始不重要了，叶子想，可能成长都要经历这些事情，包括分开，眼泪，那些恐吓和威胁。

（四）
出乎意料，今天放学到家，屋子里的灯亮着。钥匙响过，门开了，桌前是一桌热腾腾的饭菜，有厨房忙碌的身影，围着那件好多天没见过的围裙。
原来它是粉色的……叶子想。
“叶子回来啦，来尝尝妈妈做的红烧排骨味道怎么样。”筷子夹着一个排骨递到叶子嘴边。很烫，也很真实。
休息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叶子坐在床上，靠着床边看月亮。妈妈轻轻走进来，“叶子，妈妈给你讲睡前故事好不好。”“爸爸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叶子用的是陈述句。“叶子，爸爸妈妈是为了你好。”叶子猛地坐起来，“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你们根本不是为了我！”泪水含在眼里，叶子倔强抬着头，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在此刻喷涌而出。妈妈沉默着，转身出去把门带上了。
啪！
叶子用力把灯关掉，好让那些无处发泄的情绪得以蒸发。
它蹭蹭叶子，小声说“叶子，你不应该这样。”
“我知道，”叶子喃喃地，“可是我能怎么办，他们释怀了，宽心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