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阶试炼】我的朋友是条龙(4)

他体温低，贴上来跟冰袋似的。
他的圆脸挨着我脖子，像只白净的糯米滋。
不知道是什么馅儿的。
王忽很乖，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笔记抄得工工整整，我仔细看了也找不出错处。
王忽说：“可是我没听懂老师在讲什么啊。”
我说：“听不懂没事儿，你又不用考试。”
他低了头，咬着手指：“我以为老师会讲怎么赚钱呢，所以我在认真听。”
“别咬手指。”我打了一下他手背。
他委委屈屈抬了头：“我也好想会赚钱啊。”
是条能体谅人的好龙，我想了想，回答他说：“我写稿子的时候，你一直在给我扇风降温，就当是我们俩一起赚的稿费啦。”
王忽的黑眸子总算亮了亮，他扑过来拥抱我说：“那钱给你，源源不断！”
8.
养一条龙比我想象中要省事。
他会自己穿衣洗漱，会吃饭刷碗，会用完厕所冲马桶。
会把自己挂在车后座，老老实实背着我的双肩包；会在上课的时候帮我抄笔记，并试图从我多位老师那里，学来赚钱的方法；会陪我熬夜赶稿子，呼哧呼哧地给我扇风。
除了每个月多花出一人份的钱，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9.
“人类真是好辛苦啊。”有一天放学，我载着他回家，他在车后座抱住我的腰，像个小大人似的感叹道。
“是啊，所以现在要反悔了可以麻溜儿地走。”我说。
跟着龙学文明了，我没说“滚”，但糯米团子滚起来，肯定很有意思。
“你不赶我走，我就不走。”嘿，小东西。
“说得像我多么穷凶极恶一样。”我说，自行车轮滴溜溜地转，滑过一段下坡。
王忽清脆的声音在风里荡，他告诉了我那天我们相遇的事实。
10.
“我观察你很久了。”王忽说，“你是一个会给流浪猫买猫粮的好人。”
“然后你就认定我会给你这条龙买炒米粉？”我听出他的意思。
“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啦。”小东西不好意思地笑笑，“但实际上是我很喜欢你。”
我缓缓地摁了手刹，以免这自行车在下坡时冲得太快，会容易翻车。
王忽抱着我后腰，脸贴我脊背上。
我听见他说：“而我那时猜到，你也会喜欢我。”
11.
真拿这条龙没办法，我当初收养他只是因为被他壁咚吓着了。
为了避免他听到真相后再次号啕大哭，我决定做回好人，不告诉他这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