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恒——第二章（飒卷）(2)

走廊上的人见有医生走来，匆匆迎了上去，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医生，你好，我是华卷儿的母亲。卷儿可能不太愿意见我吧，这午饭，能麻烦你带给他吗？
立风礼貌一笑，双手接过保温桶，道：当然可以，伯母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照顾好卷儿的。
卷儿母亲道了声谢谢，也来不及与立风再多说什么，急忙赶回学校上课去了。立风在脑海中回想着卷儿母亲的样子，棕色小方框眼镜里装着厚重的镜片，眼睛细长而凌厉，颧骨突出，严肃的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简直和小学时候那个刻薄的数学老师一个模样啊。
立风走到卷儿病房前，刚要推门进去，忽然想起早晨冒昧闯入卷儿病房时他惶恐的样子，便停下脚步，站在门前轻叩房门，轻声道：卷儿，我是管床医生立风，我可以进来吗？
良久，屋内传来一声低哑的“嗯”。
立风闻言，开门进去，动作依旧轻柔。窗帘仍旧捂得严实，屋内一片漆黑。立风将保温桶放在门边靠墙的桌上。走至窗边，才将厚实的遮光窗帘拉开些许，窗外的光亮便争先恐后地溢进屋内。透过薄纱窗帘望去，天空又亮了不少，应是要放晴了吧。
卷儿倚着枕头，望向窗边的立风，只觉得他迎着光亮的五官甚是耀眼。

立风走到床边，架起小桌板，又到卫生间洗净双手，拎过保温桶，将饭菜取出，整齐地摆放在桌上，又将筷子理齐捧给卷儿。卷儿缓缓伸手拿过筷子，木讷地道了声：谢谢。
立风听到卷儿终于愿意开口，粲然一笑，退身坐到床边的凳子。
卷儿夹起一块牛肉，机械地放入口中。这样软糯的牛肉，卷儿只在母亲做饭时吃到过，顿住筷子望向立风。
读懂了他眼里的询问，立风道：这午饭是你母亲送来的。
卷儿立即向门的方向望去，眼里闪过点点星光，立风看出了他的期盼，却只能如实道：中午的时间很紧吧，她下班做好饭再赶到医院就快要迟到了。正好遇到我就把午餐给了我，让我替她带给你。
卷儿闻言，没再说什么，只低垂着头闷闷地吃着午饭。没吃几口，就停下筷子，开始收拾桌上的饭菜和餐具。立风赶忙起身，同他一起收拾后拿过袋子将保温桶装好。收拾完毕，卷儿靠着枕头恹恹地闭上了眼。立风也未再打扰，悄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