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阶试炼】考拉、猫和小女孩(3)

“猫也像人一样分三六九等不成？”
“可不是。猫自诞生起，价值就固定了。有的猫比人还重要，有的猫连耗子都不如，一个看出生，另一个就是看运气了。这一切都是人类造成的局面。”
“世界难不成是围绕人类的喜恶在运作么？”
“我可不知道。你作为一只羊，何必要想这么清楚？”
“好奇罢了。那么，你有什么愿望么？”
“我是一只猫，愿望自然是白天能好好睡觉了。”
3.
黑羊的工作是枯燥的，因为排队的生物是无限的，好在时间是无限的，了解到的内容是无限的，思考也是无限的。同样无限的，还有苦恼。
现在终于碰到一个人类了，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来自哪里？”黑羊问。
女孩摇了摇头。
“不知道还是忘了？”
“不知道。”
“怎么死的？”黑羊有些摸不着头脑。
“饿死的，也好像是疼死的。”
“未免太模糊了吧，这可有点难办了。之前遇到的动物，死后都能像模像样地思考交流，现在遇到的人类，反而像动物一样懵懂无知，可真是件怪事。”
“死了都死了，何必执着于活着的事情。”小女孩忽然说了很老成的话。
“这么说，你只是不愿意说？”

“如果是上天堂的程序要求，我也不是不能说。”
“多少还是要说一些的，我好记录。”羊扶了扶眼镜框。
“被人关在房间里折磨，折磨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就死了。大概就是这样。”小女孩手指卷着一缕头发，上下晃动着。
“事情听起来远比语气恐怖的多。”
“毕竟是死前的事了，说起来当然要平淡的多。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也不多我这一个，不是吗？”
“可死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无论是对谁来说，对我也是一样。”
“你也会像普通人一样痛苦吗？”
“当然。不久前我还因为丢了地狱的工作在苦恼，现在虽然换了这份工作，新的苦恼却一直在增加。”
“活着要是只有痛苦，死难道不是解脱么？说到底，黑羊你从来没做过人，不明白苦恼可以忍耐，痛苦却没那么容易。”
“的确。我不曾真正感受过痛苦。”
“我被折磨的时候，房间里外的人却能获得快感。我的痛苦，却能给别人带来快乐，你能想象么？这太不公平了，简直狗屎。每个人死后也许会说自己的一生过的多么有意义，收获过爱情友情；或者说多么遗憾，遇到了欺骗背叛，而我呢？只有痛苦，短暂的一生却满是痛苦。”
黑羊放下了手里的笔，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地狱，眼前浮现的是小女孩被折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