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封记》一.一个怪人(2)

女孩看着这位奇怪的流浪汉微笑起来，从面包架上拿来一袋长面包，“先生你是我今天第一位客人，送你一袋面包。”
他有些慌乱，不愿收下女孩的礼物，可他已经好久没跟人交涉，根本不知道如何拒绝。他只好接过面包，向女孩鞠躬。
“先生不用谢我，这是我妈妈叮嘱我的，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就要伸出援手。”
他愣了一刻，这句话曾是他母亲叮嘱他的。
女孩挥手告别后回到店里，等他回神后他才慢慢离开店门。
几小时的路程，他终于回到那个熟悉的街区，小区的保安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张大爷而是一位未曾谋面的小伙。
“先生您找谁？”小伙拦住欲要进入小区的他。
“龚燕。”他努力从记忆深处翻出二字，没有任何修饰，这也是他唯一会说的话了。
“龚燕，”小伙重复着这个名字，看他的眼神变得充满怀疑，“怎么可能有人找她，如果是她亲人她那唯一的儿子在战争中牺牲，如果是她朋友早一个个被她赶走了。看你翅膀图黑色纹身不会是不法分子想骗这老妇人吧？
“你还是善良些吧，她儿子死后她就疯了一般，总是说她儿子没死。朋友邻居都来劝她，可她却怒火地向他们扔砖头，这不闹得没有人理她的下场。她也怪可怜的，现在痴呆到连自己发小张大爷都认不得了，整天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念什么。”

“龚燕。”他解释什么，可他只会念这两个字。
小伙看他如此执着，叹气道，“我可以让你们见面，但要有人陪同，毕竟好久没人来看她了。”
小伙叫来张大爷让他代替值班，自己领着这个怪人来的龚燕家门，门没有关，小伙推门示意他进屋。
“我不是说过别来看我吗？”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埋怨。
流浪汉颤抖的看着那个对着照片喃喃自语的老人，那个目光呆滞却清楚喊着自己名字的老人，他全都记起来了，老人教他的一字一句都在他内心变得滚烫。
“妈。”
老人呆呆转头，用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辨认眼前的流浪汉，她的眼里满是疑惑与陌生。
“妈，我是龚海，我回来了。”
老人看着他，虽然已经看不清龚海，但这都不再重要。她慢慢展开笑颜，和三年前笑得一样温暖。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