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安】我會去赴你的生日宴的(3)

林延安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无视众人诧异的眼光，坐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气，困意再一次袭来。他趴到桌上打算接着睡。可一想到方才的梦境，他又合不上眼。脑子昏昏沉沉的，一切都不真实，好像还在梦里没有醒来，人群是一个幻觉。
同桌靠过来：“安安，我都把题目指给你了欸，你真不会啊？我这还有答案呢。”
“走开。”林延安嫌弃他似的离他好远，“别跟我说话。”
同桌坚持不懈：“安安，你看看题啊。”
“一边去。”
林延安不想说话，把文具盒挡在自己面前，表示不想见他。
同桌观察了他一会儿，决定换个话题：“延安，你都睡了半个上午了，别睡了，下节课是你最喜欢的历史课。”
听到这句话，文具袋后面的人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然后他把文具袋拿开，揉着眼睛挺直了腰板。
数学老师在上面说书一样讲着双曲线。说实话，林延安是听得懂的，但是他不想听，他困，他要睡觉。嗯，成绩好就是这么任性。
同桌见他有反应了，乘胜追击：“你昨晚干什么了啊这么困。”
林延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昨晚他作业写到一半，发现化学书忘了拿了，又会到班上拿，出宿舍时被宿管训了一通，回去时遇见了年级主任，以为他要翻墙出校门，他又被逮住逮住训了一顿。接着回到宿舍写完作业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

他又不是神仙，不困才怪。
他看了一眼手表，心里计算着还有多久下课。
“他在讲哪一张？”林延安问。
“……衡水卷。”
04
阁楼里原本暖和，但林延安开着窗子，风从那里吹进来，屋内的温度便降下去许多。他将雕花牖窗完全开着，从他坐的位置，可以完全看到逸清观门前的老槐树。已是花开时节，观前长阶上雪白的一片，他坐在这里都能闻到淡淡的幽香。
然而秋风颇冷，他只能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茶水。橘络泡的花茶抱在手里极为温暖，清香四溢，弥漫到空中，与浅浅槐香交缠在一起。
他其实没什么心情看书，坐在这里只是因为从这里能看到逸清观。那是他和安言初次见面的地方。
黄昏时分，浅浅淡淡的暖阳色笼罩了这里，观前清清冷冷的，阶前有树，树下有花，花间有他。孩子抱着自己的膝盖，侧坐在最后一级石阶的最边上，一双腿向前伸直，放到花丛里。
他没见过他的脸。对方一直带着一张面具，帽子也戴的严严实实的。四年前的春天，他披着一身月白色外袍，就着那样神神秘秘的打扮，忽然出现在了延安十三城。他个子没有他高，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现在应该已十六七了。他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像是在等一场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