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迪亚城（City bresdia）》Ⅲ.1 “为什么……她能看着我？”(2)

“请。”老人起身，茶壶只剩残盏。
三人从温暖的室内走出，在尘嚣中告别。
时间吹动风车，载着四季轮转。风平等的吹来又送走的，是春的柳絮、夏的莲清、秋的枯叶，以及还在轮回中的冬的红梅。所见四十八年成过往，所感一十八年换新知。途经废弃商业区的风总是携着飞尘，带来的，带走的，却将留下的渐渐堆积。在空中玩弄沙砾的它，无力吹开枯树般的卷帘门。
说到底，废弃商业区为什么会废弃，谁都清楚，也谁都糊涂；也别想着填湖造路，湖里生着的，可是品种各异的鳄鱼，不好欺负的大有人在；谁都不愿下水捕猎，毕竟鳄鱼会以赴死的觉悟反咬一口，风险和利益在此时此刻变成负相关……外界对我们的印象，大抵如此。随他们去吧，虽是狐假虎威，但没人敢惹确是事实。我仍旧习惯性地将自己分做黑白；赴宴的服装从不固定，因人而异，或者说，随机应变。
我想再一次被人群淹没，为刚刚浸在扬尘中的身，和孤寂干涸的心补充些水分。我确实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又有谁不生着好几张面孔呢？啊，从不存在二十面相，或者人人都是二十面相，于是二十面相不会死，不管那种意义上。
……她好像也睡了很久啊，她是式……还是诗……还是我？一眼，似曾相识；一眼，相见恨晚。一眼，此方彼岸；一眼，一生轻叹。

以这双眼所见的，是事实；以这「灵魂」所见的，是「真实」。从事实到「真实」的管道，装着一个单向阀。那么我一定是被视觉所欺骗，远处那个用「山荷叶」也完全搜索不到的人，只是海市蜃楼罢了，可今天的天气……
那就去摸吧，视觉先入为主的信息，就由触觉来修正。
我拨开人群，记录着抚摸人与服装时的触感，向着对岸划去，视觉的浪潮不断冲击着认知的船只。没有「灵魂」的人不可能存在……那就只能解释为强过我「灵魂」的「灵魂」对我使用了特质，而我毫无察觉；或是能够隐藏「灵魂」的特质。非人之物应由她来解决，对人的一对一，我完全可以胜任。
结束短暂的航行，我抓住了缆桩，由此确定了他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不该放跑的猎物。他缓缓将视线下移，直到盯住了抓着他的我的手，然后又盯住我的眼睛，片刻之后便变了脸。他的手褪去了血色，仿佛我握着的是一根粗水管罢了。他冒着冷汗，半张着嘴，想要把手抽出来。跳过言语交流，我得快点从他身上得到信息，即使叶片上的灼痕尚在。
【特质】【……逝者追放（Dead Exile），逃避“现实”】
他低吼着挣脱了束缚，但却毫无斗志。好像气球漏了气一样越来越瘪；光是眼见便可以判断，在他震颤的瞳孔里，除了恐惧，什么都不肯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