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之死二(3)

新的震撼席卷了原体们。在他们固有认知中，大远征是人类史上前所未有的伟大行动，人类必将在扫清一切敌人后登上银河的宝座。但在和这场亿万年的战争相比，他们的一切成就像儿童筑成的沙堡般可笑。
基里曼口中发苦，一半、整整一半的原体倒下了，背弃了他们与生俱来的职责，荣耀归于荷鲁斯，尽管未来的自己会想割下卢帕卡尔的脑袋来赞赏这种荣耀。毫无疑问，银河会在半神的纷争中撕裂。马库拉格之主从来不否定凡人的勇气、决心乃至力量，但在超乎想象的战场上，局势从来只受一小撮人支配。
一个对人类满怀恶意的亿万年的存在，他的父亲最大的敌人。他究竟向背叛者许诺了什么？他该责怪父亲的隐瞒吗？如果它连原体的心智都能动摇的话？是他们的无能让父亲选择沉默吗？
祂留下了空洞，唯有真实能填补……祂可以欺骗很多人，直到真相消弭一切谎言……
“这就是你说的可以利用的力量？”莫塔里安刺耳失真的声音从呼吸器后传出，“看看它都做了什么！”
“父亲从未告诉过我。”马格努斯的独眼转向死亡之主，“而你在展示你的先见之明吗，死亡之主？停止‘我早就告诉过你’的老调重弹吧，现在我仍坚持对亚空间力量的谨慎探索和有效利用。比起用你的镰刀砍断那些非现实产物，我更倾向于了解它产生的原理来对症下药。”

寂灭的斩击几乎和它主人的怒吼同时发生。下一刻，刀刃撞上了朱红剑。死亡之主踉跄着倒回座椅中。佩图拉博放松了脊背，察合台可汗也收刀坐回自己的位置。
天使环视四周，神情肃然。“我们的矛盾并不一定要以武力解决，我们相聚也不是为了互相残杀，兄弟们。如果我们不齐丶心协力，黑暗的未来随时可能降临。”
“谢谢你，兄弟。”马格努斯抬手抹去了被波及的石桌碎片，犹豫了一下，转向莫塔里安，“以及抱歉，莫塔里安。”
【围绕着这两艘金属巨兽，几十艘其他舰只默默地在宇宙中搏斗着，其中有些战舰的尺寸和火力甚至接近两艘旗舰。毫无疑问，围聚在福根瑞姆身边的是帝皇之子军团那些该被诅咒的战舰。虽然福根瑞姆已经在荷鲁斯之乱中败北，又失去了人性，沦为恶魔王子，但他的军团还保持着一定的凝聚力。而在基里曼身边战斗的则是由自豪的第十三军团——极限战士军团——改编成的战团中的六个。在荷鲁斯之乱后，基里曼强制设立的这些较小规模的星际战团确实还具备力量，但还是比改编之前的军团弱了不少。】
作为唯一还算好的消息，荷鲁斯的失败并没有让原体们感到多少宽慰。
“恶魔王子？”福根喃喃问，“我变成了什么东西？”
“可能……那些被称为‘神’的东西把你转化成了一种……作为仆从的亚空间存在。”马格努斯斟酌着词语，“表示赞赏和奖励，类似的转变即使在普罗斯佩罗的记载中也不过寥寥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