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Be】鲸落北极（一发完）(2)

Off打来电话询问他是否无恙并让我节哀，郑明心自己都诧异他能冷静的感谢他的好意便挂掉了电话。直到他将桌边凌凌散散的一堆酒整个灌满肚肠，而后突如其来的一阵眩晕，郑明心感到身体里的水分一股脑的上涌，伴随着酒瓶阵阵破碎的音调,像极了夜莺的哀鸣。
《三》
清醒的时候，太阳已经重新回到了头顶，眯着眼睛大半天才勉强找回了些许凌乱不堪的记忆。后来Gun跟他说，他进到自己的房间时，我蜷缩在墙的一角，酒杯的碎片在地板随处可见，衣服散发着地板上滚动着三四天的恶臭，像极一具尚没有腐烂的尸体。
我笑着听完他这番描述，直到“砰”的一声关门声砸进我的耳里，我才慢慢收了笑容，重新闭上了眼，枕头湿漉漉的一片，眼角有液体滚动的瘙痒。当我再次醒来时房间已经再次整洁，Gun将一杯泛着热气的水递到我面前，他说：“生病应该多喝热水”，顺带补了一句：“热水包治百病。”我们两个都笑了，这个冷笑话林阳说了大半辈子，他们也都配合着笑了大半辈子。
Gun说林阳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我听任务一样点着头。Gun沉默了一会儿，转而问我是不是和林阳已经发生过关系，我没有说话，也许因为不想玷污林阳在这个小朋友心中温暖大哥哥的形象，也许只是不想再触及那段记忆。Gun用力的把我按在怀里，我像个孩子一样抽泣，眼泪却挤不出几滴。

《四》
一个月前，郑明心和林阳在拉玛八世大的桥边漫步，深夜的风吹着让人发颤，湖面水波不兴，在一排排路灯下反射着城市歪歪扭扭的倒影。
林阳说这座桥承载着无数或唯美或凄凉的爱情故事，郑明心一脸不解，想都没想便反问：“比如？”林阳看着他，眼里闪着他看不懂的亮光，声音像极大提琴的G调，一点一点蹿进郑明心的脑海。
“比如钢炮和暖暖”，郑明心给他翻了个无比正经的白眼，瞬间知道自己被耍了。半响，林阳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没有了戏虐，他问郑明心是否听说过鲸落，郑明心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懵了半天，然后见他扭过头，盯着桥下翻涌的水面，半响，用夜莺般低吟的声音轻声诉说了一段故事：
当一条鲸鱼在海洋中死去的时候，庞大的尸体会慢慢地沉入海底，然后在营养成分稀少的深海里，用自己的死亡，创造出一套完整的、可以维持上百种无脊椎动物生存长达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生态系统，成为孤独海洋里最温暖的绿洲。于是生物学家赋予了这个悲壮的过程一个名字，叫做“Hale Fall”，中文中有个更为唯美的翻译——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