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鸢一专同人】小丑的品格(2)

他看着车水马龙的人流，内心的思想也随之不断四处游荡，不断消磨、不断损耗。场内的表演咿咿呀呀地进行，伴着悠闲的鼓乐声，透着红绿霓虹的光幕变换，他脸上的一层胭脂被映照得颇为滑稽。
他走进员工通道，享受着这为表演人员开设的专门入口，与大流隔开，那些人群都用兴奋和愉悦的眼神盯着他，他觉得是自己出了幻觉，为何感觉这其中却有些暗暗的戏谑？
但他目前无暇顾及这些，观众的心情他无权干涉，更没有兴致去想。他更关心在演出的时候，那与自己为伴的佝偻老人能否正确打响三角铁、那些岌岌可危的设备是否能依旧承担住他的身体。纵使他不敢明说，但他承认，在高强度的训练下，他似乎已经丧失了信心。或者，换言之，他只是觉得自己并没有练习到位。
但他的思绪还是停住了，让位给身后的化妆师。他必须查看自己的妆容是否符合各个演员的喜爱——毕竟，作为取笑座下人群的小丑，他得保证先能让朝夕相处的人们捧腹。
他觉得他的化妆师真是这个城市最手艺娴熟的一位。一笔一划之下，那红白相间、代表着滑稽可笑的小丑脸便呼之欲出。尽管，在这浓妆艳抹之下，他已无法辨认出自己的原本模样，但他也不以为然了。

他被送出房间，他走上了长长的过道，他向着一片漆黑前行。
他压着帽檐呼吸着，用手大力地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一步又一步地坚实踏地。他前倾着身子，努力展现出自信过人的气势，为此他几近关闭了自己的大脑，将自己的内心封起、在观众面前掩藏起来。
他推开大门，霎时的灯光让她难以缓过神。台上的音乐声与众多杂声一起透过那层纯黑的帷幕，狠狠打着他的耳膜。他这才反应过来，这片地方只有他一个；下一场的演出，也是只有他一个。帷幕背后的温度被舞台的狂热不断夺取，孤单的冰冷幽幽地环绕，他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呵呵的笑着。
欢呼吧，欢呼吧，这是浓缩了城市精华的演出！
舞台渐渐宁静，他站了起来，扬了扬眉，将自己的内心与灵魂存放于此，抱着一副躯壳出去进行完美的演出。
他迎着乐声，跳起了舞步，从幕后开始入场。掌声开始袭来，穿透灯幕与音乐敲着他的脑袋。他扬起了嘴唇，淡淡地笑着，在舞台旋转、在灯光中摇摆，尽力让身后的幔布背景为自己增光添彩、尽力伴着观众的呼声而起舞。而后他缓缓地唱着，从嘴中跳出的支离破碎的字符与音律合着悠扬于舞台的音乐声相互交叠，他已进入了状态，沉沦在这杂乱灯光打落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