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型月——伊莉雅是机魂老大？(3)

“那个不知道该说是聪明还是愚蠢的男人…有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哪怕这笑容可能也是他拟似佯装出来的——作为他的从属，我看不透真伪，也无意揣度…但能有这种假装合群，让身边人安心的『余裕』不正是放松的体现吗？在这一点上，请允许我代表不在此处的人们感谢您为吾主，为军团所做的一切，女士。”不知屈从为何物的战士低下了头。“一开始，我等刚刚应召归建时还曾对您有过审视与怀疑…万分抱歉。”顽固耿直的士官递出了本无人知晓的短柄。
让人不知所措。
“我……我什么都没…”少女第一次知道感谢也能如此沉重，纯粹，真挚，全无欺瞒，不偏不倚，数不尽生灵的谢意透过一句话传递过来，压得人慌神。
『我才是被政委先生拯救的那个人…』此时此刻，这才是少女心底的话语，想要说却又被某种很古的东西压住，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直以来，长官他都忙得脱不开身，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谋算着怎么跟各种远虑和近忧们相抗衡，在这些一般人想得到或想不到的敌人中，快刀鸣枪打过来的黑豆芽海盗，绿皮流寇乃至于阵前倒戈，背后捅刀的叛逆异端都只能算烈度较低的边境摩擦和内部治安管理。奥格尼斯在应付这些渣滓的同时还要想出遏制远空黑暗中蠢蠢欲动的隐秘威胁，他看得见的，我等有眼如盲，太多涉及大敌的隐晦微末之事藏在他心中，无一人可尽言，经常是只能加以拆解后再安排我等分别施为，在不理解中分项执行……往往在事后，我等也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不可胜数的厄难由此湮于未始，是为不被铭记的功绩。”

“一半说了不做，一半做了不说…实在不行就带着亲卫莽一波——军团长带队辄少有车不过的，大不了换个姿势再车一次……希望与乐观在民众心中生根发芽，胜利所带来的快乐都归于我们，归于了军团的将士们…那个一次次耗竭心力的人却什么都没给自己留下，笑容从他脸上剥离，他永远在准备着什么，好像永远都不算妥当…”
“我也曾满心愤懑的去向他抱怨过——您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肯说！但在那个人不抱希望的一句『你想知道吗？确定？！』的问询面前退缩了，我就这么看着他眼底亮起的光又黯淡下去…这是我作为最早的亲卫的耻辱。我只是个隐约望见那人身负的『山峦』便逃走了的懦夫…”敢于直面虫巢暴君和凋零牌大毒气罐的士兵如是评判着自己。
“……他不止想要自己能直面那些威胁，战而胜之，还考虑能让除他之外的军团，甚至是除军团之外的星区各世界民众也拥有战胜那些不可名状的大敌的能力…”
“我们无法想象他内心的考量，他似乎打算让一个自断手脚，枭首戮心的人也拥有打败完好的自己都只能勉力招架的敌手的能力，像传说中的海德拉一般——他也许是想让流浪星区无论如何都能存续下去吧……天天忙着这种没什么可能性的事情，只能称之为愚行，但也正因为那个名为奥格尼斯的男人的『愚蠢』，我才有机会安然的坐这里和女士您说这些话，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并没有议论政委他的立场和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