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4)(2)
“小哥是不是走了?我给他发消息也不回。”
“差不多了,他在收衣服。”
“东西收拾好了吗?”
“嗯。”
他给我发来一个自制的表情包,一张大脸故作悲伤,顶上写了四个大字 “不想你走”。
“滚,你给他发,别来打扰我的眼睛。”
“我发了,小哥不是没看见嘛。”
“他可能看见了,就是懒得理你。”
屋外的动静停了停,我听见脚步声往书房走来。我掐着点坐起来,看着刚进门的闷油瓶说,“我刚想出去跟你一起收,你动作太快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听黑瞎子说过,这是气氛压迫法,这样的状态,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一个拥有绝对实力的人面前,揣摩其心思的心理压力比投降更大。
但这只能用于对他不熟的人,我已经免疫了。哈哈。
于是我也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心想:“老子就是不想出去收,怎么着,打架吗。”
然后我看见他笑了笑,跟我说,“我要走了。”
哦嚯,我还是猜错了,他才不在意我出不出去帮他收衣服。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跟十来年前那次分别一样无话,连这句“我要走了”的语调都如出一辙。然后我看着他背上包,冲我一点头,转身就出了门。不太一样,那次他没冲我点头。
我没起来送他,从书房到前门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段路我要说什么呢。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怎么听怎么像留守家中的怨妇,我现在是吴小佛爷了,不说这种黏黏糊糊的话了。于是我又躺下,静静地听闷油瓶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前门打开,然后前门合上,屋里重归寂静。
胖子不在,闷油瓶也走了,吴山居又只剩我一个人。
一觉睡到天黑的生活,让我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个为水电费发愁的小老板。虽然现在也发愁,但这主要是因为我大公无私不肯挪用三叔铺子的资金,奇了怪了,为什么三叔的铺子我就能经营地风生水起,我自己的就总是紧紧巴巴的。那时候的生活啊…我想感慨一番,却发现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也不是失忆,就只是对那段时间没什么印象了,因为太过单调乏味无波无澜,被后来的记忆完全覆盖了。
现在我躺在这里,一时间感觉我还是那个小老板,王盟应该要过来跟我打招呼准备下班了。
没有人过来,王盟早就不干了。
我怎么样都不会再是当年那个小老板了,我转过头看着我的刀。
嗯?我刀呢?
两个刀架,下层的空了,黑金古刀在上层沉默不语。
闷油瓶带走了我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