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鸣曲 贰.我和我(4)

“ Happiness" not yet again, how can I let you open your eyes like the sun, a mischievous smile at me?
“对不起，Selena.”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在如血的夕阳与火烧云的阴影后，对你说这句话了。我也在一个个单调的日子里想象着，憧憬着，下一次我亲吻你的指尖时，你会恶作剧地咬我一口，然后作出一副失望的表情，抱怨我的血滋味苦涩。然而这只是我的梦而已，这个梦，我不知厌倦地做了四百年。
1606年的那个夜晚，或许，不，一定是你这一生中最难过的夜晚了。月光无情地照在大理石的墓碑上，草地银亮亮的，你微卷的发松松的用黑纱挽着，宛如金色的溪流，波光粼粼。你仿佛金子雕塑的美神，凄然地跪在夜风萧索中。悲寂的气氛中，只剩下了你的低声啜泣。
属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你的发丝，扫过你的睫毛，点亮了你和阳光一样的金色的眼眸，和露珠一样晶莹的泪花。多么动人啊。
我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你。“你真漂亮，小姐。笑起来，一定更漂亮。”“你是谁？”你茫然地转动红肿的眼睛，有气无力地问。跪着哭了一整夜，绵软地倒入我的怀里。

“我是你的悲伤。但是，我希望守护你的笑容。”那时你的模样，真让我心疼,Selena.“相信我，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的庄园，是我们用双手一寸寸建起的。那是你我生命中最美丽的回忆了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1606年的夏天，曾经的血族小姐Alen Milly穿着沾满污泥的粗麻布裙，在花田中笨拙地工作，散发着和男雇工一样的汗臭味，时不时踩死刚萌芽的幼苗，笑得像盛开的向日葵。就是那时，你改回了母亲赠予你的名字——Selena.不知道你还记得吗？你曾说我长得很像你的男仆Joseph,之后我的名字就是它。你养护花田的技术一天天娴熟起来，看起来也愈发具有艺术感。在田间捋一捋你湿漉漉的发辫，都是我美妙的享受。庄园的境况稍好些后，你又和我一起修建了我们的庭院。那些在回廊里读书、打牌、捉迷藏的日子，是我在此后四个世纪的漂泊中聊以自慰的精神养料。
Selena,1608年以前，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就算人类不接受你，血族也厌弃你，但对于我而言，你就是全部。“我不管你是谁，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这句话，我准备留在教堂，对身穿我亲手做的婚纱的你说，这是我今生的誓言，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