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耳记之浮生无相篇 第四十四回 山湖取药(4)

此湖即在透阴山附近，故不消多久已到那儿，只见湖面甚广，水极深，于日光照射下仍呈黑色，不时有些泡沫咕噜咕噜冒上湖面，人在几里外就可感到一股寒气。
轩辕泽拿出个铃铛摇了几下，音极悦耳，此本非凡物，铃声使水面泛起阵阵波纹。未久从湖里上来位白发童颜之老者，个头儿很小，一脸笑眯眯地。
那老者笑对三人道「我是归去来。诸位哪儿的？」
「老大爷您好，在下乃轩辕泽，旁边两位是好友月中奇与徒儿杏涛。」轩辕泽答。
归去来说「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轩辕泽，你是故意用铃声引我出来罢？」
轩辕泽哈哈笑曰「老大爷说的是，我素知您天性好奇，有什么动静便会探头看看。」
「贵人来此绝非偶然，找小老儿何事？」归去来问。
轩辕泽直说「我欲取湖底之苦鱼草一用，请老大爷帮忙。」
归去来道「这忙小老儿向来不帮也，苦鱼草乃湖底恶龙守护，不敢得罪。」
轩辕泽含笑曰「老大爷莫欺人，我岂不知那龙是您养的。」
「瞧，小老儿年纪大了，都忘记轩辕大爷通晓天上地下众妖之事。」归去来打哈哈，仍无帮忙之意。
轩辕泽不放弃「若取得苦鱼草，在下绝不会亏待您，您老缺些什么？」
归去来呵呵笑说「小老儿什么都不缺。」说时满脸笑意，但杏涛却注意到其眼中透著一抹深沉。

杏涛接话道「老大爷缺什么都可说说，再难我师父都替您想办法。晚生见老大爷似有难言之隐，相逢即是有缘，您千万别见外。」
月中奇也帮腔「轩辕哥哥的名号可不是白白得来，老大爷就信他一回罢。」
归去来见这三人不像口出妄言者，沉吟半晌才启口，他道「小老儿这千年来常念天地苍茫，宇宙何其广袤，我如一孤鱼游在穹顶之下，几千年前好似有过家，然早已不复记忆。小老儿想有一个家，各位能给么？」
说来轻描淡写，三人却听出其中沉重。
轩辕泽说「在下悠游于江湖久矣，能了解老大爷之感受。经上有云，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家，亦有其大者，人所不能见。」
「此言何意？莫不是诓我？」归去来问。
轩辕泽道「老大爷莫急。」说完剑指朝下一点，地上即现一发光大圈将众人围在其中。
轩辕泽念动咒语，未久，归去来只觉眼界大开，所观世界仿佛不是原来之世界。山还是山，水亦仍是水，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皆依旧，却非各自独立，皆紧紧相连，俱为大道之一份子。
他又仰望天空，看见宇宙穹苍，至广至深，蕴含无限，然即便一人之渺小如他，仍与这宇宙紧密相依，他若动，穹苍亦连动。而宇宙极深处之一粒星尘，若扬起落下，其根由乃来自种种奇妙因缘，亦将带动万千涟漪般的因缘，又何尝不与他切身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