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与僧（五十八）(7)

「不会。」无心斩钉截铁地说，「你看我连段辰逸都不杀，杀你做什么？」
「你不杀段辰逸，与我何干？」朱不笑说，「我与他不是一类人，无法作比。」
「有何不同？」无心饶有兴趣地问。
「我只是一介武夫，无足轻重。」朱不笑微微扬嘴道，「而段辰逸曾手握重权，家大势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的党羽你杀不尽，所以才故意留他一命。这么一来，他的残党会觉得你宽厚仁慈，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大多会选择归降于你。反之，你若杀了段辰逸，他的余党会选择依附左丞，寻求庇护。」他调侃道，「就是因为你会耍这种手段，左丞才更加忌惮你。」
「原来如此！」无心恍然道，「我还纳闷向佐怎么老防着我，我明明没招惹过他。」他感叹道，「向佐真难相处。」
「忠臣不事二主，你不怕我背叛你？」朱不笑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怕呀。」无心诚恳地说，「我会尽力让你找不到理由背叛我。」
「好！这话我爱听！你小子收买人心还真有一套！」朱不笑承诺道，「从现在起，我跟你干！」
天空风云变幻，时明时暗，一大团乌云散成小朵，又与另一团云相聚。一线日光给灰白的云团镶了瑰丽金边，似要放晴。

70.以身为饵 在通往云蟠林的路上，向楠与十名军士策马踏着青草飞奔前进。
忽有一匹玄色快马从他们后方追赶而来，以流星之速与他们擦肩而过，领先在他们前方，距离越拉越开。只匆匆一瞥，向楠便认出骑马的人是萧瑟，于是立刻快马加鞭追了过去。
其他人也跟随其后。
青草地尽头，一条水流湍急的白浪河横在眼前。
汹涌的河水击打着河中大石，掀起白花花的河浪。一只觅食的黑冠鹭不慎被河中鬼鳄咬住了翅膀，发出一声刺耳的悲鸣，瞬间被鬼鳄拖入河里。
「他不会想过河吧？」望向前方靠近河水的萧瑟，军士甲诧然道。
「快停下！束手就擒，饶你不死！」军士乙高声喊叫。
河很宽，却无能阻止萧瑟前进。他拉了拉缰绳，示意勥昊跳到对岸。临入水时，他展臂如鹰，腾空一跃离开马背。此时，河流上方，一只黑冠鹭正从对岸低速飞来，他足尖轻盈地点黑冠鹭背上，借其力翩跹跃起，避过众多张合有力的鬼鳄之口，跳向对岸。凌空的人与马，勾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成功降落。
倏然间，数支利箭破风而来，他急忙伏趴在马背上轻松避开。
回首一望，紧追他而来的众军士止步不前，知难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