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过界（四）(3)

孟鹤堂下午拿到周九良拟定的违约通知书，对着上面十九万八千八百四十二块六毛的赔偿金额，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他甚至能想象到周九良在写这份东西时认真过了头，又找不到计算器，只好掰着手指头算到底应该赔偿多少才合理的样子。
「九良，倒也不用这么麻烦，孟哥在安排了，保证比这惨多了，绝对能给你解气，咱不费这功夫好不好？」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是法律工作者，要拿起法律武器」
孟鹤堂握拳抵额轻敲了两下，叹口气，随即又把拳头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把快要压抑不出的笑意硬是藏了回去。
「周律师，你不是最怕麻烦的吗？让孟哥来」
「对方发来一张图片」
点开图片，孟鹤堂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是一只伸出脚小心地去试探海水的海鸥，下面配的文字是“在违法犯罪边缘反复试探的你”。
「我不会犯法的」
「试探多了，容易过界」
「过界了不是还有你给我处理吗？」
「我可以给你争取宽大处理」

正在开会的孟总皱眉看着自己的手提，时不常还勾唇露出似笑非笑的深情，完全没有抬头看方案。会议室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市场部总监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捏着翻页器看着投影幕上PPT预算那一页有点捉不准孟鹤堂的态度。
倒是尚九熙心知自家老板的心思，开口提示：“没什么大问题，预算细化，甘特图明天给我。下一个。”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几个总监都跟虚脱了一般，明明项目不是很大，尚秘书就能作主。可孟鹤堂路过会议室看见了非要进来一块听，听就听吧，参与感还很强，时不常发出点声响叫人害怕。
“尚秘书，孟总他是不是心情不好啊？”运营部总监正了正领带，生怕自己仪容出现什么问题。
尚九熙拍拍他肩膀，模棱两可地说：“做好分内事，孟总心情就好了。”
谁又能想到，接下来那一个季度，这个项目的进展和完成度超出预期30%，孟鹤堂一高兴，又给尚九熙加了2%的分红呢？
眼下尚九熙只是等人都出去了之后把门锁上，准备跟自家老板汇报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