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2)

"嗯，是的。她教给我很多事情，很多其他人觉得没必要的事情。"辉夜从身上披风上扯下一段线，翻起了花绳。"有她在的时候，我从来不觉得孤单，悲伤。"
"你还挺幸运的。"叶心感叹道，他打开了一袋压缩饼干，递给了辉夜，继续扎起了帐篷。
"咔吃咔吃。"辉夜停了一会儿，咬了一小口，慢慢吃了起来。"后来实验大概是进入下一个阶段了吧，研究人员把我带到另外一个站点，说是要开发我的能力。"辉夜眼睛低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很难受，就不用再说了。"叶心背对着辉夜一边打钉子，一边说道。
"确实是很痛苦，那时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掉了，他们说我的演算能力超过阈值了。"辉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后来他们一直给我注射镇静剂，但我还是无法停下演算，他们无奈之下只得中断我的神经信号传递，让我陷入假死状态。"
"抱歉，无法理解到你的痛苦。"叶心弄好了营地，坐在了辉夜的面前。
"你想感受么？"辉夜突然抬头看着叶心的眼睛，那眼神似乎有些渴望。
"你可以做到么？"叶心有点好奇。
"你过来一点。"辉夜向叶心招手，自己也站了起来。辉夜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走向叶心，在叶心面前停下，"蹲下来，我够不着。"她自己也微微垫起脚，用左手撩起自己的长发，用右手掀起叶心全是灰尘的头发，"别乱动。"说完，她慢慢用额头贴上了叶心的额头。

刹那间，粘稠的黄色液体，无数的白大褂，明亮刺眼的灯光，金属光泽的墙壁，温暖的体温，美丽的微笑，漫长的走廊，柔软的白色床铺，棕色的小熊，以及充斥大脑的剧痛。
"唔。"叶心闷哼一声，扶着额头跌坐在地，激起灰尘。过量的痛苦与悲伤弥漫在这些记忆中，叶心遏制不住眼泪从眼角滑落。叶心抬头，挪开手，看向辉夜，欲言又止。他看见辉夜跪坐在地，眼泪如断线的珍珠，颗颗滑落，那双金色的瞳孔黯淡无光，绝望般无神。
"这还真是……"叶心感叹道。好不容易从混乱的记忆中缓过劲来，把自己的记忆和来自辉夜的记忆分离开来。
叶心看不见辉夜被金色长发遮住的眼睛，他伸手撩起她的长发，看向她颤抖的金色瞳孔。"别怕，我在这里。"叶心不知道辉夜听不听得见，还是用沉稳有力的声音安慰她。"别怕，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呜……"辉夜呜咽一声，向一旁歪倒过去。叶心连忙伸手扶住她柔弱的身躯。叶心能明显感受到辉夜的身体在颤抖，他抱住了辉夜，想让辉夜知道她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