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旭】天与多情 第四章(2)

润玉并没有理会他的无礼，也没再去碰那茶杯，只问道：“你来干什么？”
彦佑幸灾乐祸的笑道：“来告诉我的天帝义兄，他即将大婚的准天后又跑了啊~”
润玉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冷冷的看着他。
彦佑嗤笑，“你看看你费尽心机，甚至不惜耗损自己抢回来救回来的人还不是对你不屑一顾。润玉，你认命吧，像我们这种冷血的人，就不该奢求什么温暖，你已经众叛亲离了，没有什么是属于你的了。”
润玉脸上依旧平静，只笃定的道：“彦佑，你恨我。”
“恨你？”彦佑像是突然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大笑起来，神色逐渐癫狂，在润玉越来越冷然的神色中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的道：“我当然恨你！我怎么可能会不恨你！”
虽是意料之中，但听着彦佑亲口承认，直面着他毫不掩饰的恨意，润玉心中还是闪过一丝难过，有些艰难的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彦佑一脸讥讽的看着润玉，他突然捂住脸，抖着肩痴痴笑道：“你问我为什么？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多嫉妒你吗？同样是被簌离折磨，你受不了了跑上岸还有人带你走，就算带你走的那人别有心思，可她也再不曾虐待于你。而我呢？在我逃走之后我只会被抓回去受更严重的折磨。”

彦佑渐渐平静下来，语气不再怨毒，甚至带了些轻快，他红着眼，笑的邪魅，“我该庆幸我是条蛇不是什么长角的东西，鳞片又细拔起来不方便，所以剜角拔鳞的苦我确实没受过，不知道那有多痛，可你也没受过断脊碎骨的疼，不是吗？你是她亲子，她偶尔清醒了还会愧疚心疼，可我呢？我不过是她寻来泄恨的替代品，就是她清醒的时候也不过是用鞭子抽的我皮开肉烂。”他的语气过于轻快，轻快到让人误以为那些话并不字字带血，而是缠绵着人间悱恻的风花雪月。
润玉掩在广袖下的手渗出血，微微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是不曾去确认过彦佑曾过着怎样的生活的，因为在他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副风流不羁，阳光明媚的模样。那样的人，总会让人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一定过的很好，是生活在阳光底下的。可他在他面前也不是全没破绽，只是洞庭湖底的数百年同样是他不敢去碰的伤口。说他凉薄也好，自私也罢，他不敢去想彦佑曾经的生活，因为再没有人会把他从噩梦里拉出来，他不敢，所以只好自欺欺人的认为他过的和他表现出来的一样好。
彦佑瞧着润玉的神色，便知他在同情自己，或者还有着愧疚也说不一定，可他并不需要他的这些。他依旧神色轻松，仿佛之前失控，满身怨毒的人不是他般。他将这些年对润玉的怨恨的娓娓道来：“你只受了数百年的苦便跑掉了，不论天后出于何种心思，但她确实是舍得用浮梦丹让你忘了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让你不必终日陷在痛苦里挣扎顺利长大，而后还有世间独一无二的火凤凰一心一意暖你敬你数千年。而我？我只能一日日成百上千年的陷在痛苦里，逃不掉，挣不脱。我只能每日醉生梦死求得片刻安宁，花钱买醉假装那些人是有片刻在乎我的，就算他们只是为了从我这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才会在乎我片刻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