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然】我的宝贝-03(2)

不到五岁的小男孩儿刚洗过澡没多久，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他背对着门，坐在游戏毯上摆弄着积木，随意地摞起来几块，又随手推倒，又拿起另外几块，摞起来……
井然抬了抬嘴角，“小灿，爸爸回来了。”
像是等了很久似的，小男孩立刻回过头来，亮亮的眼睛紧紧跟随着爸爸走近自己，只见爸爸长腿一弯，坐到自己身边，“怎么还不睡呢？”
小灿眨眨眼，和爸爸一样又长又翘的睫毛忽闪忽闪地，没说话，井然却一下子不知道该继续问些什么，在路上准备好的开场白刚好派上用场，“爸爸今天又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
“爸爸，你明天能不能带我去游乐场玩？”小灿打断了他的话，急切地问道。

井然的嘴角突然就变得沉重，抬不起来了，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尽可能小心翼翼地说:
“对不起啊小灿，明天爸爸要加班……让柏阿姨带你去好吗？”
井然说完，也不太敢去直接观察小灿的反应，不知道他这次是会怎样发脾气，是不理人还是哭闹不止，是摔玩具还是砸桌子……可他今天只是转过身，把小小的后背对着爸爸，把刚才搭好的积木再次推倒，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井然知道他眼里的光一定已经消失了。
“小灿……”井然靠过去，抚摸小男孩柔软的头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状态，明明应该是亲密无间的父子，可是在相处起来，总是有着无法名状的尴尬和疏离。平日里，只要是小灿需要的，井然什么都会买最好的，小时吃最贵的奶粉，用最贵的纸尿片，大一些上最好的早教班，最高档的幼儿园，高档的玩具数也数不清……只要是小灿喜欢的，井然一定会去满足他。但小灿并不是个简单意义上娇纵的孩子，相反，可能正是由于他的大部分需求都能得到及时满足，他反而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无欲无求，无欲无求到，井然作为亲爸爸，有时候也不是很摸得清楚儿子到底最需要的是什么。金钱和陪伴，井然只能选择其一，越是没有时间去陪伴自己的儿子，他越要在物质上给孩子更好的条件，但也越是这样，就越来越没有陪伴孩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