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流花仙洋晴】尘埃旧事（BAK）(9)

室内充盈着灰色薄雾，袅袅婷婷盘曲在空气中，不肯消散。
一支烟熄灭，洋平起身走到玄关的电话前，拎起听筒，拨响大洋彼岸的那一串号码。剩下最后一个数字键，他站在黑暗中停顿了好久，如同一座雕塑。
终于按下。
樱木睡眼惺忪地打开大门，看清门外挺拔的身影时，惊诧地忘了反应。
流川一身灰黑色羽绒服配运动裤，风尘仆仆地站立在樱木面前，净白的脸上神色肃穆。
樱木瘦了。两腮凹陷，尖削着下巴满是胡渣，浮肿的眼无精打采，浑身酒气。憔悴得让流川心疼。
走！流川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门。
午夜一点多，两个人坐在酒吧的柜台前，各自面前一杯浓烈的VODKA。
樱木大声嚷嚷着要酒保开了一整瓶的CHIVAS，不顾流川的阻拦，一杯一杯当白开水地灌自己，醉生梦死。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酩酊大醉，辩不清方向。
流川架着他，屏住一口气往家里缓慢挪步。
路上，樱木骂了笑笑了骂，胡话连篇。走到一个巷口，忍不住胃里的排山倒海，蹲在一根电线杆旁大肆呕吐。
不知是谁，在深夜放着一首老歌，《Yesterday Once More》。悠悠声线穿过厚厚的墙壁，钻进樱木的耳朵。

樱木蹲在那里，静静地听。听着听着，心里忽然生出仿佛自云端跌落而下的柔软绵细的心碎来，是一种无法轻言出口的闷痛。好比一块严严实实的冻土，意外长出一把繁密茂盛的荒草，紧紧塞痛了每一处可容纳的空白。
就象仙道的名字，密密麻麻，无休无止。
仙道是樱木宿命里那一株隔世的四叶苜蓿草。扎在险象环生的悬崖峭壁上，兀自迎风招摇。樱木费劲力气攀爬上去想摘下，却始终是个奢望。他惟有翘首瞻仰，眼睁睁看它领受狂风暴雨的逼仄与跋扈，最后颓靡、枯败。想援手救护而终于不能。
到了家门口，流川让樱木斜靠在肩膀上，一只手伸进樱木的口袋摸索着找到钥匙开门，半拖半架地把樱木带进玄关，反脚踢上了门。
门与门框相互撞击发出砰然巨响，带进一阵旋转的风，惊动了地板上安静的灰尘。楼里某扇门后的狗吠叫几声才歇下去。
流川把樱木象人体模型一样放倒在地板上，在他身旁坐下喘歇。
没有亮光的房间尽头，有透明干净的玻璃窗，和门遥遥相对。楼下街道旁路灯的橘黄色光芒攀缘在窗户四周，隐约可见临窗摆设的旧沙发和矮几。上面歪倒着许多空的啤酒罐，有的已经滚落到地板上，凌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