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酒】鬼を狩る者(狩鬼者) [本篇·下](2)

苍人更夸张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是会有一点点酒”
“那没关系……真奇怪，我作为一个狩人，竟然受到了寒椿鬼的款待。”
“是啊，是很奇怪。我生而为鬼，竟然会有一天，像这样去款待一个狩人。”寒椿鬼附和过苍人的话后，微微颔首，若有所思。俄顷，她抬起头面向石壁，忽然问道：“你，听过东之拂晓与西之黄昏的故事吗？”
“听过一点点，似乎是两位神明的故事。”苍人凝视着寒椿鬼那娇艳却略带忧愁的侧脸。
“没错。传说中，拂晓之神与黄昏女神深深相爱，但却注定无法相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好像是因为天界的规定。”
“不只是那样。拂晓之神负责召唤太阳，照亮大地，而黄昏女神则负责描绘落日、撒下星尘。他们一个属于白昼、一个属于黑夜，本来就是无法相容的，只能漂浮在苍穹之上，孤独地遥望彼此的背影。据说，冬季天空上的那零星的几颗星星就是黄昏女神因思念而落下的泪水……”讲到一半，石洞另一边传来了液体沸腾的声响，寒椿鬼闻声离席。起身途中，她背对着苍人重复道：“他们本来就是无法相容的。”

“可是、那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还会相爱呢？”苍人有些疑惑。
“大概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吧”寒椿鬼说着，离开了苍人的视野。
或许是错觉，苍人感到寒椿鬼的语调中含着难以言说的哀伤。
片刻，寒椿鬼双手拿着石锅，放在了苍人面前的石桌上。石锅里盛着玫红色的浓汤，浓汤里飘着几枚细小的树叶。
寒椿鬼分好了汤，苍人捧起来喝了一口。汤的味道既甜腻又辛辣，还有浓郁的酒香。不曾饮过酒的苍人开始感到眩晕。
寒椿鬼戴上白衣上的白色兜帽，捧着酒碗喝了一口，然后笑了。她笑得很开心，苍人注视着她，眩晕着，思绪飘向了远方。
他想起了十一年前，跟着前辈们外出游历时的经历。当时是在没有鬼患的异乡，他们意外参加了一场婚礼。那时是正月，也下着大雪，周围也漂荡着酒香。身边的人对他说，新郎官和新娘子就要成亲了。站在中间的那个女子就是新娘子，名叫“阿樱”。那身带兜帽的白袍就是新娘子的衣服。他记得那时，那个新郎官紧握着新娘子的手，笑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