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船之行(4)

村紗水蜜無話可說。
「你要去哪裡？」
「你能載我一程嗎？」
「當然。」
「我要離開魔界。」
「離開？」
「是。」
「你做得到？」
「沒錯。」
船長抬起頭，望向那無邊無際的魔界之海。
「已經一路向東這麼久了，走到了盡頭了吧？」她如此思考著。
平靜的魔界海上沒有一點風浪，夕陽與明月永遠在不同的方向亮著，點綴著這個淒涼而又渴求著希望的地方。
她依然記得百年前的那場風浪，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因為一場懷著好奇勇敢而又魯莽的向東的冒險，她和她的船隊永遠都沉在了海底。
懷著深々的遺憾，她留存到了現在。
「出去。」——幽靈的身軀因為這個信念而跳動著。
她頭一次覺得自己又活了一次。
興奮的她像那一次揚起船帆，像那一次一樣轉動船槳。
她的船已經不可能沉沒了。
她環顧四周，尋找妖怪僧侶的身影。
沒有。
「什麼？！什麼？」她的興奮忽然化為了驚恐，她茫然失措，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夢。

「等一下！！！」
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的腳卡在土裡太久了！走不動！」
船長把僧侶背到了船上。
重複著步驟，她開動船隻。
海風呼嘯著飛過，山的景色絲毫沒有變化。
「你開了？」
「是啊。」
「為什麼不動？」
「平常到這樣一定會動的。」
僧侶看見了那個斷掉的桅杆。
「主桅杆是怎麼斷掉的？」
船長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我拆的。」
又是一陣沉默。
夕陽似乎下沉了一點。
妖怪僧侶看了看手中的卷軸，歎了口氣，把它伸向空中。卷軸瞬間變大，懸浮在了空中。
船開動了。
「早這麼幹不就行了，」船長大笑著，「走吧！衝破這個可惡的地方！」
不知幾天幾夜，但她們終究是到了摩界的盡頭——結界就擋在這裡。
「你要怎麼辦？」
妖怪僧侶將經卷收起，放在手上，再一次念誦著經文。
奇跡般地，這一次的經文，連村紗水蜜都聽懂了。
「信仰之神，讓我鑿穿它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