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2070】(2)

铅灰色的天幕摇摇欲坠，远方的地平线被夕阳涂上一层淡淡的金晕，残破的城市高楼似有似无，兀自的伫立着，不知是何缘故它们还是成群结队的存活了下来，活像一队战败了的巨人犹然凝望着天边尘埃涌动的云霞，一脚深一脚浅的没入夕阳里。
米娅这个藏身处是傍晚时分找到的，也就是刚刚不久，花岗石砌成的边角构成一道屏障，遮掩住下面这块地洞，但同时也把阳光隔绝开来，在我们兄妹二人头顶拉出一道瘦长的剪影。
喊完以后后是长久的沉默，一向乐观的米娅似乎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打击，就像一位医生告诉一个爱吃糖的孩子他手里的糖果都是假的，而对于孩子，那颗糖断然不是来自他自己。也许为了买到它，孩子冒着风雨跨越了两条街巷，最后却收货了满满一麻袋的失望·····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望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妹妹，心中充满了悔恨与酸楚。
事情的始末，已不得人知，唯一的一个告诉我们真相的人——比尔叔叔，啊对了，他人挺好的，和蔼可亲，上一周刚去世，那是一个炮火纷飞的早晨，一颗来自不知是联合军还是反叛者的炮弹当头落下，一颗！只要一颗就够了，那天星期五，我和一群男孩们把他草草埋葬了，整个社区里没有大人愿意干涉这件看起来很是愚蠢的事情。我依稀记得，比尔大伯死前，脸上的表情似乎恐惧和不安都只是停留了很短的一瞬，脸色苍白的像是军队上将的衣领子，但很安详，真的很安详。
''孩子们，''老比尔喝着一瓶威士忌对我们说，他那沙哑的嗓音就像是风吹过田野上的麦梗发出的低浓音:''我想你们一定不知道，我们大人明明都什么不缺，但就是要坦克飞机互相打个不停呢？''生起了不久炉火温暖着一帮小听众的脸庞，他们有男有女，神色疲倦，年纪最大的也只有十三四岁。十几双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