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镜】宋朝小日子(2)

王天风照旧坐在临窗的位置，惬意的饮酒，他的余光瞥了一眼楼下的小脚店，那里转出一个身影，陌生得很，也俏丽得很，他不知不觉就看痴了，手中的酒杯顿在半空，这还只是个背影。
那身影转过身来，稍稍仰头，拨开肩上的长发，却正好对上楼上那殷切切的目光。四目相视，皆是有情。掌柜的在柜台后面看着调侃道：“王官人今日又要画一幅名作了！”
王天风这才止住相看，向掌柜的打听：“那是谁家小娘子？”
“王官人瞧不见吗？喏，明家酒店的。”掌柜的指了指那家小店的招牌。
“小娘子婚配了不曾？”
“那我可不知，他们家才开过来没几日，”掌柜的划拉几下算盘，噼里啪啦打了一阵，又停下来，“不过，我看他家有个后生，是兄弟还是夫家就不好过问了。”
王天风一见这姑娘就丢了三魂六魄，只剩一魄暗自思量：“若能娶得这美娇娘，该有多好。只是不知她婚配与否，贸然前去搭话，岂不唐突？”
他正想着，南窗下响起叫卖声：“蜜煎，蜜煎，甜透心的蜜煎！”他计上心来。

“卖蜜煎的，给我一碟黄杏。”
“这就送楼上去。”卖蜜煎的小贩子满口答应。王天风却将他叫住：“不必送上来了，西窗那儿有吊篮，你将黄杏放在那篮子里吧。”小贩只当今日遇着一个心善的客，乐得少跑一趟腿，欢喜的进了樊楼。
王天风取出果碟尝了一口，就皱了眉头，冲着等在西窗下的小贩喊道：“你这生意做得忒不诚心，你可知我是谁？我是梁门外王承事郎家的独子王天风，你莫不是欺我未成家室，没见过世面么？”他这一喊，引樊楼里众人侧目，明家酒店的小娘子自然也看过来。
小贩可着急了：“小官人，这话怎么说的？”
“你说甜丝丝的蜜煎，可黄杏果子酸得人倒牙！”王天风说话时并不搭理急得满脸通红的小贩，只顾目不转睛的盯着明家酒店的小娘子。
楼下小娘子一听这话，便觉蹊跷，再看楼上那深情款款的小官人正瞧着自己，心中明白了八九分，接茬道：“卖蜜煎的，你也给我一碟黄杏，我尝尝酸是不酸。”
小贩急于证明自己的蜜煎甜，赶紧递上一碟果子给她。明家酒店的小娘子刚吃一口，便将碟子往边上推：“你这黄杏当真酸掉牙，怎么，欺我未出阁的姑娘不懂事，虚长这一十八岁？小女子明镜虽父母早亡，与小弟支撑这酒店，可家中也是出秀才的，那临县衙门里的明官人便是我家大兄弟。”小贩听见更急了，汗水涔涔的往下落，自家甜透心的黄杏哪里酸涩，这两人串通好似的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