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星河长明（6）(2)

新的住处请人打扫过，还算干净，穆白找了个货拉拉把行李尽数送到，准备重新收拾。多次搬家养成的习惯，只留最有用的东西减少负重，想起当初坐地铁搬行李的狼狈相，穆白似乎对现状很知足了。
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快递送上门，她想也没想就去开门，却看见张云雷戴着帽子口罩站在门口，她瞬间紧张起来用力把人拽进门里。
“我不是告诉你，想去哪告诉我一声吗？谁让你乱跑的？”
“我来找你之前找你报备，那就没有惊喜了。”张云雷手揣着口袋竟然笑得有些得意，低着头看穆白一副居家装扮，没什么攻击力的样子，心里觉出轻松了不少。
“惊什么喜，你不给我惊吓就行了。有事啊？”穆白环视整个房间连个做的地方都找不到，她连基本的招待都做不到，实在有些窘迫。
“来帮忙啊。你怎么不打招呼，我叫几个人来不就解决了。”张云雷本想说，你急着找什么房子，实在不成住我那也比这地方舒服，可是他不敢说，作为同事，这话冒犯了。
“不用麻烦，我自己能做。”她也不是没朋友，或者动用一点小权利指使几个实习生来帮忙也可以，可她不想让人看到她这般局促的生活。出了这个门，穆白谈的是几十万几百万的合同，出入大场面，跟各色头面人物周旋，然而退出那个世界，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北漂而已。

“你坐着吧，再小的手术也是手术，甭逞强了。就这几个箱子？”他指着穆白堆在地上的几个行李箱和纸箱惊叹于她的行李竟然如此之少。
好在他有整理癖，干起活来谁都拦不住，毫不见外地帮穆白整理衣柜，倒也弄得有模有样。
“你怎么总搬家啊？”
“房东要收房就得搬吧，北漂都这样。”
“我也是北漂，没……”
是啊，他也算北漂吧，早年间吃的那些苦更像是个富家少爷体验生活而来的苦情戏，短暂的轰轰烈烈的一段罢了。而事实上，就算他卖不出票的时候，也是跟着姐姐住别墅开着爸妈买的车四处游荡，哪里知道没有根基的年轻人要在北京活下去有多难。
穆白每季大概留十五套左右的衣裳，搭配有限的包包鞋子和配饰，定期清理，美其名曰断舍离，实则是不想增加搬家的负担罢了。
她大概只有衣物和化妆品，家用品少的可怜，完全没有厨具的影子，张云雷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他记得穆白会做菜，喜欢买无用的小东西，可是他没在行李中看到半点过去的影子。
快递送来两箱矿泉水，穆白用水瓶填满冰箱，显得不那么寂寞。
“我帮你订桶装水好了，再放个饮水机。”
“不用，搬家太麻烦，再说我总不在家一桶水喝不完太浪费。”算是生活经验吧，穆白不再买任何无用的东西，没有家的人哪有资格装饰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