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糖精

今天人好多喔，热热闹闹的真好。莫斯提马咔嚓一口咬碎了蛋筒，没有接话，但能天使猜想她应该知道自己的意思。处在人群中总会感到莫名奇妙的安心，没有人会关注堕天使异样的光环，也没有人会注意这种别别扭扭的爱情——甚至是不是爱情都很难说，但能天使依然有种不安定的感觉，似乎下一秒莫斯提马又会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嘿，前面有个纹身的。莫斯提马说。你不想试试吗？我觉得很适合你哦。脚踝，或者胳膊上有一块刺青的狙击手，像这样——Boom。
不，最多试试纹身贴。你先去我再去。
于是莫斯提马笑着把剩下的冰激凌塞进她手里，帮我拿着哦，她以一种有点俏皮的口吻说，是上学时候常用的语气。能天使悬着的心忽然踏实了一点，转而对着旁边的糖画师认认真真地研究起来，只用余光注意身后那抹明蓝。
白瓷板上的麦芽糖浆清透漂亮，有种冰凉的质感。等她转过头的时候，蓝色头发的天使已经从原地消失了，老纹身师擦着眼镜，坐在那把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摇椅上，颤巍巍的皱纹里勉强挤下了一点阳光。
……Mostima？
怎么了，小姑娘？
能天使举着两支未吃完的冰激凌，茫然地摇了摇头。半融化的甜美奶霜滴了下来，稀稀拉拉地挂在她干净修长的手指上，一深一浅，像两颗蓝色的眼泪。她下意识地舔了舔，是工业糖精的味道。